江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白锦站在一旁点蜡烛，扭过头正好见他醒了过来：“咦，你醒了，正好该吃药了。”
白锦将他扶起，然后端过早已煎好的汤药准备喂他，却被江澈一把抓住：“你说的是真的？”
他依然很虚弱，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很坚定，渴望从白锦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可惜，白锦却只是耸肩：“你觉得是真的便是真的。”
“什么意思？”
“就是我的确只是赌上一赌，想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刺激到你，结果运气不错，正好让我撞上了。”
江澈依旧不松手，甚至狠狠拉了白锦一把：“我不信。”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学会面对事实。”
没想到有一天白锦也会有给人说教的时候，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人会不会就此相信她而已。
结果白锦又一次猜对了，江澈松开了她，别过脸去，眼眸低垂，看上去似乎很是伤心。
白锦眼看这药是暂时吃不上了，干脆放下搬了个椅子坐在他床边：“你不想吃就暂时不用吃了，要不再休息一会，我守着你。”
“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白锦回过神来，解释道：“猜的，之前我偶然进过你的房间，见你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而又那么巧，我听过之前的一些流言蜚语，所以信口胡说而已。”
白锦说的何其轻松，信口胡说，竟然就将江澈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探了出来。
白锦托着下巴，觉得自己这些天也有些累的脑子不清楚了，竟然看着江澈就问道：“你喜欢她吗？”
江澈闭上眼睛没有立刻回答白锦，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白锦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正打算给他掖被子的时候，突然听见江澈说：“对，我很喜欢她。”
白锦的手僵在半空，随后收回来，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江澈：“有多喜欢呢？”
“喜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江澈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喜欢上白锦的，大概是进京那日，他们一行人骑在马上进城，皇亲贵族站在城楼上欢迎，从雍容华贵的慕容皇后背后伸出一个小脑袋的时候。
或者是她张牙舞爪非要江澈带她去宴席的时候，桃花树下提着一盏宫灯，灯光和月光照得她很好看。
也可能是国子监读书，她总是奇思妙想，和别人不一样，也能辩驳的津津有味。即使输了也会懊恼的歪着小脑袋，吐吐舌头立马生龙活虎。
那时候的白锦鲜明的如同一个花骨朵，含羞待放，只是时机未到，旁人看不出她的好。
江澈瞧见了，满心欢喜的想要守护这份鲜嫩，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守住。
叛贼入京，亲人惨死，当他找到昔日那个骄傲非凡的嫡公主时，眼中的光芒已被阴霾掩盖。
这朵鲜花还没有开放就趋于凋零。
成为沈墨的皇后之后，江澈看着她越来越像当年的慕容皇后，年轻的生命逐渐却透出一股腐朽的感觉。
他还未来得及将她从死亡边缘救回，这朵昔日的娇花，就彻底败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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