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民国。
国内社会处在剧烈的动荡之中,处在一个以近代视角去看的天下分裂割据局面。
国内上下的平民百姓为了谋生,纷纷外迁到局势安定的地区。是找活儿也好,安家也罢,都只为了讨一口饭吃。毕竟这时逢乱世,天下以为家。
……
春天到了,万物恰逢生长的时节,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火车“呜呜”鸣叫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仿佛是一条从深深迷雾中探出头脑的巨龙发出了声声咆哮。
在站点等待的人们都兴奋的眺望着,似乎在迎接什么贵客。
他们开始纷纷交谈起来,一边交谈一边收拾着脚边的行李,该提的提起来,该扛的东西也都扛起来了。
有一位妇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一张未施粉黛素净的鹅蛋脸此时被憔悴所覆盖。她的目光仿佛有着远方缓缓驶来的映着天边彩霞的火车的模样一般,随着火车愈来愈近,眼神也就愈来愈亮。
她的手里紧紧牵着一个女孩,脚边放着大包的一袋行李。
小女孩看起来只有12岁,绑着一条麻花辫,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与旁边的妇人看起来似乎格格不入。
不过从她们相似的温婉眉宇间能辨认出来,这是对母女。
“娘,火车来了。”小女孩的声音很轻,她的眼神盯着愈来愈近的火车,有几分高兴的色彩。
“这就是火车啊……”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火车。以前只在舅舅家中的报纸上看到过一次,而后便是娘亲几日前对她说的,乘火车去别的地方生活。
何清兰微微低头朝她笑了笑,“是啊,舒舒第一眼见到火车,咋样,开心不?”
顾亦舒轻轻地点了点头。
火车到站了。
人们兴致冲冲地挤上火车,各自安坐下来。
他们看着车窗外缓缓移动的景色,心中是无比的怅惘。
离开了上海,他们要到哪儿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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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钧儒第一次见到顾亦舒时,只觉得她是一个小丫头,一个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
好吧,他承认,其实准确来说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
她的麻花辫安安稳稳的依偎在她纤细的腰肢,跟她文静的外表一样,显得十分乖巧。
大而清澈的眼睛不带一丝杂质的在他浑身上下划过,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他的外在模样。
他一直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挺准的,至少从出生到现在14年来,他没在这方面吃过什么大亏。
不过,他在小丫头这儿却栽了跟头。
“来,舒舒,这就是你钧儒哥哥啦。叫声钧儒哥哥来听听。”何秋兰笑眯眯的将身后的小丫头拉到了萧钧儒跟前,期待着看着小丫头。
果然,不负众望。
小丫头仰起脸蛋,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孩的脸,轻轻的叫了声“钧儒哥哥”。
如同她双眼一样清澈的声音。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他娘就笑着扯他的衣袖,对何秋兰说道:“瞧我这孩子,也不叫声舒舒妹儿。”
又转过头来,“钧儒啊,这是你舒舒妹妹,以后啊,咱们两家可就是一家人了。”
萧钧儒笑着说好,心里却在想着:什么一家人啊,不就是隔了一堵墙的邻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