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怎么了?
我想我不该有那么一秒钟在想着——他可以在这个房子里,在我的卧室里就好了。我们可以不再借助手机了。
我想,我可以允许他拥有我所拥有的一切资源了。2019.12.01
后来想来,是我没睡够的时候脑子就特别不好使,还有小脾气。
好好是不是跟我赌气了我今天都没主动找他,凌晨两点一给他发消息他先点个隐身。我转了一圈儿回来问原因,他解释说不是着急回我消息点错了?这无法反驳。
有时候我觉得他把我看得很隐私,就是要和其他人区分开来区别对待。
这次周末我去了小舅妈家,她家有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在一起呆着总归是快乐的。
晚上关了灯我们就一起躺着,拿手电筒照着天花板,印出一个拿枪的西部牛仔,小孩子的稀奇玩意儿总是多。小妹说,“贝贝姐姐每次把被子蹬到地下,然后就抢我的被子。”委屈巴巴的还有点小霸道。
贝贝倒是完全没听进去,说了句,“咋这么热?”
“热了你就出去逛大街去撒。”小妹这虽然小声音委屈屈可说起话来一点儿不含糊。
小妹说,“我们睡觉前就吃泡泡糖,吃吃吃泡泡糖吃得没味道了,睡醒来发现沾到头发上了。”
“我以为你咽到肚子里了。”原是我又想错了。
清晨醒来我在梳头发,小妹“噔噔噔”跑过来,“姐姐,你头发可真多啊。”
我迟疑,“都快秃了还真多?”
“没有,掉得可真多啊。”噗……现在小孩说话都不带说完整的吗?
想来如此也算得平和简单,但总抵不过午饭时长辈的一通说教,饭也没吃多少我便提早回来了,一个人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只觉得精神很沉重,不知是哪里沉重,就这么睡着了。
朦朦胧胧里,我掉在双杠上用手攀着栏杆穿过狭窄的过道,过道下面是散发白气的热气腾腾的东西,黑漆漆的看不清尽头,想来是岩浆。人们总是用尽力气攀附,不断有人掉下去,掉下去便再也没有能回来的,所有人都觉得掉下去的人已经走了,不可能有活路了。我在努力攀住双杠。
过了狭窄、可怕、铁锈斑斑的小门,我们幸存的人来到第二关,疯狂大转盘,我拼尽全力地抓着,晕头转向、精疲力竭,眼看着几个人被甩出,连带着帮忙伸手援助的人一起甩出,掉入黑不见底的炎热深渊。空间开始变得极度狭小,只有始终独立且冷漠的人通了这次考验。
我想我们自由了,尽管失去了些什么,像友情、像同情心,但我们在坚持活着。
历经磨难、冲破关卡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萧瑟破旧的后门,几片干枯的叶子落在灰白的水泥地上,有人坐在破落的红漆木桌前等待在排长队签字的人签字确认离开。离开了,衣衫褴褛的怀着期待的一步步走出了低矮破落的IF公司大门之后,是一望无际的广阔的操场,三面荒凉,只有往前走,往前走印入我们最终获得自由之人眼帘的依旧是公司大楼的标志“IF”。走进去,只能向前走进去,继续过那两个关卡,一切都在重复,一切都在轮回,直至疲惫而死,没有自由。
新一轮的重复开始了,我的双手和胳膊已经感到很无力了,双杠变成了绳子勒的人胳膊生疼,我拉过了一件衣服,是我做主播时穿过的粉色丝绒超低领上衣,掉了也不可惜。我热得出汗热到窒息,把衣服绕在绳子上准备好。有女孩子叫我过去,说那个位置好,但妈妈无人照料,这么担忧着我还是顺着绳子滑过去了。妈妈拿来一只碗,不在我旁边了,她给周边人说上回碗掉岩浆里了很可惜,会不会摔成了碎渣了。
第一关开始了,门窄到我进不去通道,后面好心叫我的小姑娘们发出“退IF!退IF!”的呼喊,我慌张地意识到,我看清晰我穿得是厚重的长款棉衣,回过头发现她们全部身着火红色的吊带。我立马回来把直播的衣服扔了,准备脱大衣时最后一人已经准备进门去了,门极小但她进门的一刻忽然变小了,她是坐着进去的我躺着头都塞不进去。我连忙挤过去光着胳膊抓住了最后一点位置不够的绳子,停滞了几秒钟石头门忽然变大了,我经过石头门后又缩成了一个小点。妈妈呢?我刚刚似乎又看不清了。妈妈何时加入我们的?
我忽然醒了,原是我被子盖得太厚空气又干燥我热得太难受了。
秩序永远不可违,不类同永远不可取,活着就永远在重复在烈火上在黑暗里在狭小空间中在刚硬石头堆的缝隙里在生锈的大门之后——煎熬。
想来是今天又被长辈用古旧的思想唠叨和束缚了,不求自身的进步却极其严格地对待自己的孩子。那个人不是妈妈,她也做全职家庭主妇很久了,没有得到过丈夫的偏爱也一直爱着丈夫,心里只有两个孩子爱她们也总是责骂她们。似乎所有的指标都接近了暴躁性抑郁,但我希望她好好的。我昨晚看了《憨豆先生》,评价其为一部充满沉重压抑和无法摆脱的烦躁情绪的大城市动画。
“对二十出头的我来说,一二线城市容不下肉身,三四线城市无处安放灵魂。”鲜有人为意识形态拼命工作也鲜有人理解得了我的坚持。
“你不是很闲吗?”“待在家里没有工作怎么能行。”“比你小两岁的人年前就结婚了。”
我解释,“我要先立业再成家。”
“那是男人的事情。”
我妹也说,“你去当收银员呀!什么工作不是工作!”不一样的,但在基本上不怎么认真接受教育的她眼里和没有受过几年教育的家人眼里却一样,实则工作性质不一样意义也不一样的,至少对我来说喜不喜欢、擅不擅长很重要,选不选其为终身职业很重要。我是拥有选择的权利的不是么?
我想我根本不用解释什么。爸爸只有两个女儿,我们也相当于他的男孩子,至少在爸爸眼里巾帼不输须眉就足够了。2019.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