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了坡，吴响双膝跪在车后座上，趴在后窗玻璃上看那个小村庄离自己越来越远，嘴里喃喃道：“今天赶集啊，而且，我原本还想走之前再去看一次姑婆。”
胡女士看了眼后视镜，说：“姑婆喜静，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好。”
“姑婆喜欢我去的！”
“你呀……”胡女士叹了一口气，目光盯着前方，知道她不舍没再说什么。
秦科抬手捏捏她气鼓鼓的脸，在她耳边小声说：“想不想去怀安寺看看？”
她立刻扭头看他：“去怀安寺？你要带我去泠市？”
“你先坐好了。”
她调整坐姿，右腿贴着他的左腿，乖乖坐好，看似极为温顺。
他余光留意着前方，趁胡女士走神，嘴巴轻吮了下她的唇，脸挨着她看她的眼：“我给我舅舅打了电话，他明天会过来把书取走，我跟他说好了，他走的时候会带着我们一起。”
“嗯。”她轻轻倚靠在他身上，对他说出了心里话，“秦科，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离开这里都觉得有点难过。”
“这么喜欢这里？”
她伸手拿了个橘子，握在手里慢慢剥着：“嗯，小时候我总是缠着爷爷让他带我去赶集，去了也不买东西，就是喜欢走那条路。我记得我爸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他从前骑自行车去临镇找我妈带她来这边玩，那天正好下雨，他蹬着车经过赶集的那条路，走到村头上了坡的时候，就看到一大条龙在天空中盘旋，雨下的越来越大，我爸停下车看呆了，就见它朝着东南方飞去很快消失不见了，我不知道我爸是不是在逗我，总之我是忘不了那条龙了，常常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遇见它。后来只要在老家住，一遇上赶集我就让爷爷带我去，如果那天正好是雨天那就更好了，风雨难阻我想去赶集的热情，我喜欢这里，羡慕小时候的那个我。”
“这件事我倒是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如果你早说出来，我会等满足了你想要去赶集的愿望后再带你走。”
“那现在回去行吗？”
他手臂环上她的肩头，柔声道：“车已经开远了，下回吧，下回我们一起去。”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点了点头，捏着一瓣橘子喂进他嘴里：“你先尝尝甜不甜？”
秦科又看了眼前座，趁没人注意这边，他歪着头挡在她面前，哺去一点汁水，她咽下去，红了脸，捏着橘子瓣放心地吃起来。
她边吃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点不情愿：“啥意思啊，这么说……如果我下次过年回来，你还要跟来？”她下次回来还真不一定是什么时候，如果真要等到过年，他再跟来她直觉这样不好，“秦爸秦妈都不管你吗？”就像胡女士说的，过年哪有在别人家过的道理？
他看了她很久，皱着眉头缓缓舒出一口气：“我不像某些人……”他低声警告，“这么跟你说吧，我不能和我女朋友超过三天不见面。”
他的肩头突然被撞了一下，她额头抵在他肩窝上笑个不停：“秦科，你是跟屁虫吗？”这话让她觉得莫名喜感，她抬眼看他，“超过三天能怎样？”
他垂下手臂，两掌交握放在大腿上，勾起了唇侧眸看窗外，冷冰冰地丢出一句狠话：“多的是办法收拾你，凭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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