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走出,厉北月扶着莫娴上了马车,车厢内漆黑一片,两人安静坐着,良久,莫娴又低声抽泣起来。厉北月向来不会安慰人,她继续闷头坐着。
雨落下,滴滴答答,敲打着厉北月的心,她又想起了肃其羽,他靠在她的肩头,说,请别再丢下我。
他哭起来是那么悲伤,仿佛要将人的心敲碎了。
厉北月轻声道:“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不过是一个貌美的男子,世上男儿千万,为什么非得是他?”
她问莫娴,也问自己。
她不是小姑娘了,不能肆意妄为了。
抽泣声顿住了,厉北月能感觉到黑暗中莫娴望向了自己。
莫娴轻声道:“我能靠靠你吗?”
厉北月轻应。
莫娴伏在了厉北月的膝头,她哽咽道:“我就是喜欢他……北月,你别劝我……让我靠靠,靠靠就好。”
“好。”厉北月抬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背上。
莫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许多事,在驸马入狱后都有了眉目,比如拱桥纵马,比如醉香楼宴饮。那人想借自己,使得帝王愈发忌惮李义。
如此说来,即便自己不出手,那人迟早也会出手,先除李义,后刺帝王。
难道?
背后之人是……敦睦王莫子庸!!!
他想篡位谋逆!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些,厉北月的后背却蒙了汗,她伸手解开了披风的带子,披在了莫娴的身上。
若真是莫子庸,兵祸不日即起,求雨事出突然,莫子庸定是没料到的,刺王杀驾定也是临时决定。莫子庸远在逖州,行军过来,一路无阻,也得十五日。
可这只是猜想。
可若这背后不是敦睦王,会更可怕,那人影藏暗处,犹如盘踞的毒蛇,会在你不注意时,咬上一口,一击致命。
罗霁泽那样傲的人,用尽酷刑,也不会审出只言片语,但愿贾海平会让他开口。
那人到底是谁?
厉北月闭眼细细想着朝中的大人们。
雨声叮咛。
脚步声响起,还有马车声,厉北月睁开了眼,掀开了车帘,从朱门里跨出来的不只是贾海平,还有肃其羽。
两人举着伞,先后走了出来,一个俊朗如松,一个威风凛凛。
原来肃其羽经常是这样的,拒人千里,盛气凌人。
厉北月伸手推推莫娴,道:“贾大人出来了。”
莫娴急忙坐起了身,挑起了车帘,跳了下去。厉北月也下了车,站在了她的身旁。
贾海平走了过来,肃其羽停在了十步远处,天地间拉着水帘,这样的距离,肃其羽听不见他们谈话。
即便如此,莫娴开口声音还是极小,她道:“驸马他可有说他是受谁指使?”
要是承认是受人指使,莫娴去求情时,就会容易些。
“他不肯说。霁泽他让我告诉你……放过他。”贾海平艰难说出了后面的话,沉默片刻劝道:“殿下,回去吧。”
莫娴眼眶红透了,她看向了那扇朱门,良久,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肃其羽,低声道:“他怎么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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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诗句出自清.林则徐《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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