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
这大概不能叫怀抱了,
石头都不带这么硬的。
我甚至都感觉到我的头骨与之相撞发出的碰击声。
痛感使人沉默。
我顶着一头鸡窝一般被扯得乱七八糟和剪得七零八落的头发,穿着被裴让硬生生扯得开了线的靴子,望着眼前的人。虽不是那种一见就让人失魂落魄的容貌,但却也是让人过目不忘。
眉如青烟罩远山,隐着秀气,分明的轮廓,五官柔和,目光清澈如清泉,肤如凝脂犹如画里走出。笑若琼浆,丝丝带甜。像个纯粹白净的玉瓷娃娃。
这一拳砸下去,我立刻嗷了一声。
他满眼诧异地盯着我捶向他胸口还未及收回的手。
“痛痛痛——还真是石头做的。”我甩着手嗷嗷乱叫:“哎呀——”
“老头,你打我头做什么?”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屁孩,你笑什么笑?小心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可以打我,但不可以侮辱我。即便你长得好看,也不能仗着好看肆无忌惮的嘲笑我。
“老头,你再打我,我就离家出走,不,我现在就离家出走,你别想追上我。”把这堵石头往老头那儿一推,这应该算得上是凶器了。老头居然不躲,那个上天入地唯自己最大的老头居然也会舍己为人。
难不成,
这小子是他的私生子?
容不得我多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早一步逃离了这里。
这个废弃的院子是我偶然间发现的,坐落在天铭山附近,这山头虽与天铭山相隔不远,但风光却截然不同。空灵幽静,是个极其适合隐世之地。这屋子多半也可能是哪个世外高人留下来的。
虽然是废弃的,但里头的陈设一应俱全,只是年代久远了些。因为位置偏僻,就连来偷盗的人也碰不到半个,倒是完完整整的保存了下来。
自到云州,我就一直住在这里。闲时,也会打扫庭院,种点瓜果蔬菜,拿到集市里换点烧鸡红烧肉,打打牙祭。
“打中!”我兴冲冲地奔向刚刚用弹弓射中的鸽子,打算今晚做个红烧乳鸽改善一下伙食,才走到门口,还不及刹住脚步,又撞上了——
“哎呦。我的鼻子——”
再好看的东西,如果不能吃,还不能换银子,还老让人受伤,那也没价值,比如眼前这个。
“怎么又是你,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瞥了一眼我,弯腰拎起落在地上的鸽子,口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这好像是只信鸽?”
我双手叉腰,对这个企图半路劫持我粮食的人恶狠狠地问道:“然后呢?”
“据我所知,信鸽是用来送信的,且,”他顿了顿:“通常都是有主的。”
我一把拽过他手里的鸽子:“我打下来的就是我的,飞过我家屋顶的就是我的,雁过留毛,不知道吗?”
“这是土匪的路数——”
扯住他的领子,但是他好像完全不为所动,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好像没什么气势的样子,于是乎,我挺了挺胸,踮起脚尖,竭力和他对视,想弄点气势出来压倒他:“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哦,这么说来,你是这儿的主人?”被他一问,我一心虚,晃了晃,差点踩了他的脚,他虽然躲了,却还是伸手拉了我一把。
哎呦!
第三回了,
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我居然在同一堵石墙上撞到三次,
流年不利。。。
“是又这么样,不是又这么样,我不是,难道你是,你叫它一声,它能应你吗?”
他叫了,
他还真叫了。
“无风。”
嗖嗖一个人影从房顶上蹿了下来。
“见过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