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不是很严重,住院也是为了诓骗苻荼。
但又怕她识破他的技俩,只好装成虚弱的样子,一来是骗过苻荼,二来,他也想试探一下,她如今对他还是否如从前那般避之不及。
苻荼却毫不知情。
她内心深处,还对这个乖巧温和的弟弟百般怜惜着呢。
一时之间,也算其乐融融。
苻荼没呆多久就让温姨回家休息了,她眼瞅着温姨眼圈青黑,也晓得她只怕几宿没睡好了。
苻荼撵她回家,又担保自己会照顾好温衍,病房里转瞬间就只剩两个人了。
说实在的,苻荼心里还是有点儿尴尬的,任他们从前再姐弟情深,当初那一巴掌下去,估计情分也所剩无几,更别说她后来所为。
丝毫不顾及少年的脸面和尊严,屡屡斥责于他,更甚至为了让他断掉念想,几次三番口出恶言。
她实在不称他这些年叫的一声声“姐姐”。
——说到底,终究还是内心没把他当真正的亲人。
思及此,苻荼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她借口有事暂时出去一下,想去询问一下医生温衍的状况。
温衍也笑着应了,还嘱咐她早点儿回来,像个乖顺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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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伤在腿部,轻微骨折,听家属说是雷雨夜家里停电,摸黑下楼的时候摔下来的,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重要的是,他好像有类似幽闭恐惧症之类的精神方面的疾病,你作为病人的姐姐,应当很清楚的吧,没有检查过吗?
——我……
——我不知道。
——你说你是他的姐姐?
——你……你真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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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荼从问诊室出来的时候,颇有些手足无措。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儿。
恍然想起当初她刚刚发现温衍害怕雷雨夜的那晚,她那么怜惜他,口口声声跟他保证,以后也会这样陪他。
又因着考虑少年的自尊心,她也曾暗暗发誓绝不教旁人知道这个秘密。
到头来,
竟当了回承诺喂狗的背信弃义之人。
——他那时候摸黑从楼上跑下来,定是极害怕的。
——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该有多难受。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心里空落落的,有种发颤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