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我却未曾......”她盯着蛊灵,陷入沉思。
我惊叹她自己竟不知其中缘由:“那小姐为何会接管蛊灵?”
“我原本并不知它是蛊灵。”她轻轻叹息,“那日在千山,姑婆唤我去她房中。我去时姑婆还未来,我便在房里四处瞧了起来。女子本就对胭脂水粉热衷些,未曾想不经意间拿起了一盒胭脂,打开了房中的暗格。暗格里面藏着一个玄铁盒,我想着只看一眼长长见识,不曾想里面便放着它。”
“你碰了?”
“碰了。”她点头,“我哪知道它是那般厉害的东西。当时只瞧着这玉蟾蜍娇小别致,就拿起来瞧了瞧。刚拿到手中还未细瞧,姑婆便进来了。即刻呵斥我将其放下,我瞧她脸色都紫了,便赶紧放了回去。后来她拉着我将我双手打开细瞧了好久,才舒气感叹,苍天保佑。”
“蛊灵并未在你手中留下蛊心。”
“对!”她扬起脸,“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姑婆确认了好几次,方才放心,然后便给我讲了蛊灵的事情。后来爷爷说,或许是蛊灵选择了我。”
“你便因为蛊灵选择了你,而接受了它?”
“并非。”她忽然神情惆怅,“我既然做了寒家的三小姐,便本应该承担起三小姐的责任。”
“你不一样。”我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气恼,“你本不是她,你可以选择。”
她定定的看着我:“这便是我的选择。”
我本欲试着劝说于她,见她忽然这般坚定,只得作罢:“当初庄主将你带回寒山时,你中毒颇深,已无力回天。是老庄主与大小姐用蛊灵救了你。”
那一夜,雷雨交加。我与庄主冒着风雨连夜赶回庄里,虽然当时庄主给她喂了岩心丸,以抑制她体内毒素蔓延。但是京城到寒山,马不停蹄地赶路我们亦赶了三天三夜。上到寒山时,她体内的岩心丸药效早已被毒素冲破,奄奄一息。或许是天意,那几日正值老庄主与大小姐回寒山祭祖,未遇见庄主,便多留了几日等他回来交代些事情。我们连夜砸开了庄门,在夫人的再三跪求之下,大小姐才软下了心,使用蛊灵出手相救。
她如今已是蛊灵的新主人,想必对蛊灵的使用了如指掌。往日庄主严令庄内上下不准走漏一丝风声,只道是用的庄内秘制毒药,以毒攻毒。最后毒素并未全然祛尽,庄主并使用内力强制催出体内,因此一泼乌发染成了血色。最后一句确实千真万确。那日余毒排出体内,她一双如柳月的双眉亦变的殷红。
“所以我才未受其害?!”
“应该是吧。”我看了眼她的双眉,与夜色结合的毫无破绽。发色虽不如以往深,但浅了些却更加的明艳,老庄主在千山应是耗了不少精力。
“那寒霜......她是如何去世的?”她沉默了少顷,问道。
我的心顿时犹如被千军万马碾过疼,我强忍着疼痛起身:“夜深易凉,小姐该回屋歇息了。”
她凝视了我片刻,眸中的月牙如晨间的露珠般晶莹:“你先回吧,我就回。”
今夜的月色忽然皎洁地有些刺眼,我朝她微微颔首,垂首走了回去。
在这个庄园里,她所问之事,无人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