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内。
趴在屋顶的谷虎撬开一块瓦片,从空隙中往房间中看去。
用上好的深紫檀木铺成地板,曲线花架上摆放着雕花陶瓷花瓶,墙上挂着金银各色丝线的牡丹花帐,明显是个女子的寝居。
梳妆台前,花枝夫人坐在黄花木凳子上精心的梳妆。
一贯不戴金银玉器的她,这次破天荒地没有用鲜花装饰,而是用一支金步摇插在头顶。
她来来回回反复地照看镜子,还因为头发未梳得足够光顺,狠狠地斥责了梳头的丫鬟几次。
谷虎寻找百禾和吕月楼不果,又不能擅入江州府。只能从王世济周围下手。
他已经在她府上潜伏了好几天,现在看她全副心思打扮的样子,估摸她的姘头王世济就要来了。
一会儿功夫,丫鬟们退下去,花枝夫人在屋里神色焦虑,坐立不安。
谷虎反而起疑,她和王世济私交了好几年,怎么还如此心神不宁,难道她等的另有其人?
这个想法才起,有一位蒙古统领装束的男人进了屋子。
一身乌袍,双目清朗,眉浑黑如刷漆。
他进来之后,坐在竹椅上和花枝夫人说了几句话,花枝夫人的神色才渐渐安定下来。
谷虎半天终于认出了他,俨然就是百禾接待的那位蒙古人。
他曾在百禾药铺里粗粗地看过他一眼,这些天他也暗中打探过。
他正是如今在江州主掌大局的统领,兀良阿术。
谷虎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这时独身来花枝夫人深闺中,原来他也是贪图美色,品性不洁之人。
百禾也是看错了他。
不过这样更好,没抓到王世济,反而捕到了更大的一条鱼,只要抓住他,不愁找不出百禾和吕秀楼。
谷虎收敛心思,继续往屋里看。
花枝夫人已经露出了妩媚的微笑,上前半跪于地,玉手搭在兀良阿术的膝上。
阿术捉住了她的手,眼睛盯着花枝夫人的娇靥,花枝夫人媚眼如丝,牵着他到了幔帐前。
她拂落外裳,谷虎非礼勿视,移开了眼睛。
待他再看时,阿术的脚也缩进了幔帐中,床边两双鞋子暧昧地并排摆着。
谷虎生不出半点旖念,紧张握紧了剑。
他踮着脚尖,靠近幔帐,正要打开,一枚弯刀从中刺出,架在他的脖子上。
弯刀的末端握的是术的手,他的乌黑的眼眸冰凉清冽,直直地对视上略有狼狈之色的谷虎。
花枝夫人面无血色,在阿术身后惊恐地看着两人。
“谷虎?”阿术撇下花枝夫人,架着他,一步步下了榻,“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他年轻虽轻,但浸润沙场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副不战而屈人的气势。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死,二是为我所用。”
他面带杀气,阴气森森地说,“你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