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珒挑灯看了一会儿,沉声道:“你们都去门外守着,没有本王命令不许进来。”
众将领命告退。
“这信是谁写的?”
“我……我家主子。”
“主子?”苍珒道:“既无称谓,也无落款,字迹也生的很。本王怎知你家主子是谁?”
原那乌扬担心落人把柄,与李妙善通信一向由乌冲代笔,又不写称谓落款,即便被人拿了物证,也无从落实。而李妙善双亲都被乌氏捏在手中,自然不敢供他出来,结结巴巴道:“煦……煦王……”
苍珒惊愣,不由起身:“你怕不是在逗本王开心吧?”
李妙善见状急忙磕头:“肃王饶命!王爷饶命!小的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王爷!小的当真是煦王学傅,已在宫中多年,王爷如若不信,随便找什么人一问便知!”
苍珒见他说得真切,便又将那信拿在灯前,仔仔细细地瞧了一回,说道:“难怪这笔迹这般眼生,原来是六弟啊。呵,想不到他竟也有此心思,当真是小瞧他了。”
李妙善道:“王爷误会,主子他也是为王爷您着想,不过是想提醒一番罢了。”
“哦?那看来这信中内容,你是知道的喽?”
“不不不,不不不,小的不知!小的不知!”
苍珒笑道:“这倒奇了,你若不知这信中内容,如何知道你家主子是我着想?”
说罢读道:“郢休领龙军与乌氏相抗,却手刃龙军将领王之平,又将二十万龙军消耗殆尽,一人未留,无非借肃王手中人马,耗乌氏兵力耳。太子龙符在握,可随时征调二十万龙军供用,肃王如若不从,便可以谋反之名告于御前。如若相从,则太子如此用度,试问肃王该如何征兵方能足供?如一旦不能足供,肃王以为责任在谁?”
读罢,又道:“挑拨本王与太子关系,便是北疆得益,六弟好心思。”说罢了,又将那信看了一遍,啧声道:“原他一早便看出这乌扬并非池物,故意混得个情同手足,生死挚交。这西北二疆休戚与共,结盟百年,得了乌扬,便等于联了二疆。啧啧,六弟可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李妙善唯唯诺诺,不敢申辩。
苍珒拿着那信在案下踱步良久,又复回了案前坐下,仍将信拿在手中细细揣摩,感叹不止:“此番中北大战,郢休妙计一箭双雕,打得西疆北疆缩头乌龟一般全无还手之力。这盟友刚遭了难,六弟便写信挑拨于本王,当真是与乌扬兄弟情深,片刻都等不得啊!哈哈!六弟此招,可是把本王和太子都比下去了,高,实在是高!”
他苍珒苦心孤诣多年,方通过二房夫人,与东疆郢氏嫡长子郢空的夫人攀扯上关系,借此与那郢空结拜了异姓兄弟,稳固了自己朝中地位。而苍玒二十年来远离朝政,懦弱无能,如今竟不声不响地把西北两疆握在手中,叫他如何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