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眼见情敌众多,心下自卑,不觉垂头丧气。
郢休以其为仇敌,处处盯他在眼中,秦昭反应,自然都逃不过他去。是而说道:“秦尊主,未知秦公子可曾婚配?”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秦远此番倒给面子,认真答道:“婚配倒还不曾,只是与我儿有意者众多。我儿阅女无数,特喜身材玲珑、姿容艳丽者,对那干瘪的,男人相的,统统没兴趣。”秦远笑看着对面霍宁。
郢休道:“这是自然,秦尊主风流倜傥,想秦公子也不会差了,自是女中尤物方能配上。”
秦昭看了看霍宁,欲待解释,却被秦远一把摁住:“想死?”
霍宁垂眼端坐,反应冷淡,似是不闻外界。秦昭见他如此,心下也是难受,欲要找个机会与他说话,偏这人躲着自己一般。明明都在东院客房住着,却怎么也见不着这人。
转眼三四天,观潮大会即将结束,秦昭慢慢也琢磨出些意思来。说到底,这几年,他们确是什么都不算。好多话没说,像是不需要说,也像是不敢说。模模糊糊地,什么都有了,却什么也没在手中。星河璀璨,无人同赏。秦昭偎着孙子,坐在城墙上,望着下头灯火通明,热闹喧嚣的金灵宫。
也不知坐了多久,孙子“哼哼唧唧”地蹭了蹭他。秦昭摸了摸它,一回眼,却见霍宁就在面前。
秦昭欣喜起身:“你怎么来了?”纵是如何生气,见着这人也尽都消了。
霍宁沉着脸,昂首站着,看是冷硬,一双眼睛却黏在这人脸上。见他穿得单薄,什么话也都忘了,只皱眉道:“怎么穿得这样少?”
秦昭笑着拽了拽他虎袍:“你穿得也不多啊。”
“我一向在军中惯了,你能跟我比?”霍宁伸手想要揽他暖着,顿了一顿,换作抚他肩头,柔声道:“你可还好?”
“自然好,倒是你瘦了许多。”秦昭自象山见他,便瞧着他消瘦,劝道:“政务是永远也处理不完的,轻重缓急你有区分,总别太过操劳,伤了身子。”
“我知道。”霍宁理了理他鬓间碎发,问道:“我托人送过去的那几本书,你可都背下了?”
秦昭闻说收笑:“没背。”
“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秦昭气恼:“你当我是什么?《言行录》、《孝闻集》、《业难经》,我是什么大逆不道,罪孽深重的人吗?”
霍宁耐着心性,劝道:“昭儿,我知道你不喜欢,可你身上煞气深重,必得要吃下这苦才行。”又道:“改邪归正总是难的,你……”
“改邪归正?”秦昭笑道:“你又要说这些是吗?”
霍宁冷下脸来:“昭儿,你能不能听话?邪魔歪道不入正途,凤栖便是如何法力高强,也不准你效仿!”
秦昭道:“我入在凤栖,是因为我本来就是邪魔歪道,你看不惯,走便是了。”
霍宁见怒:“你又要吵架是吗?那魔窟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待一辈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