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的那位,这几天没给他打过电话。
不过想想,这也是当初他自己提的。
没事别烦他——
纪翘贯彻落实的倒是到位。
祝秋亭心绪复杂,盯着屏幕半天,阴晴不定。
其实偶尔,偶尔会觉得目前的人生尚有些可取之处。
比如说,常人通常选择隐藏的阴暗面,不用避讳暴于日光之下。
普通人的欲望无非是那些,可供挥洒的权力与金钱,不必摸索也能握住的未来,选择什么的自由,不选择什么的自由。
祝秋亭想,这些确实都有,除了最后一项。他可以……成为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他靠在椅子里,漫无目的的点画着地图上她走过的路线。
清江市他待过,整个市的区域街道路线,几乎全印在了脑子里。
记忆那么清晰,的确需要对标些东西。
纪翘喜欢逛街,但又不喜欢买东西。从鸭脖店到家居店,她晃一圈,从山脚下绕过去,就到她以前的小学了。六家她心中最好的餐馆,在地图上能连成斜线。
这次去,九成九是去看孟了奚。
祝秋亭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笔尖猛地一顿,白纸上一道歪斜的痕迹。
从扬行街道,到卢新,再到树平……
这些位置绕一圈,画出来就像——
一颗爱心。
祝秋亭抄起那张纸,看了半天,抿了抿唇。
半晌,还是起了身,拉开窗户,任夜风涌进来,没忍住唇角上翘。
电话不打,人还是挺会的。
祝秋亭忽然不计较了。反正这些年,她见到的碰到的亲吻的,都是他。
今天月亮怎么这么圆。
他难得坐在窗沿上,觉得宇宙里能有它真好。
他们抬抬头都能看到的存在。同时间看到了,就算一起看过了。
-
嘉成的春拍如期举行。
会议中心四点准时开始,这次是珠宝专场。拍卖目录里最便宜的一项,预估价也有160万到290万美元。
拍卖师上场前,环顾四周,正要开始,却看见人群中出现了一小阵骚动。定睛一看,是侧门处有人正往里走。
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一前一后两个人,正是吴家千金跟祝秋亭。
吴梁美穿了象牙白雪纺裙,肩膀到锁骨的线条优美瘦削,她挽着男人的小臂,面上挂着轻淡的微笑。
她从小就在爱里长大,够星得月,顺手而已。
之前在祝秋亭那里吃的瘪,她只当没发生过。男人哪有能长久定性的?身居高位的人比一无所有的人好拿捏,他们绝对不会舍得自己的位子,并且永远要往更高的地方爬。
她父亲只不过稍微拜托了下,让祝秋亭为她送一回东西,算是帮个忙,给她找回场子。而之前在港城他帮祝秋亭截货的事,也就一笔勾销。最后拍卖下多少钱,再拿回吴家报销就是了。祝秋亭的人情,用来只为千金一笑,她爸确实做得出来。
他们在后排坐下,吴梁美手掌心拢在他耳边,馨香随耳语送去。
“秋亭,我就要那颗Le Grand,这个粉钻做成吊坠很漂亮的。其他的你看着来,有喜欢的就举,到时候让爸爸报销。”
祝秋亭看她一眼,又垂眸扫了下被她挽住的手臂,微俯身在她耳边回道:“可以。随你。可是,吴小姐,你不觉得热吗?”
吴梁美一僵,手指一根根的松开来,剪水秋眸里含着几分委屈。
祝秋亭没再看她,很快,台上开始了。
拍卖师按照报价单的序号一一过下来,只在中间的祖母绿上胶着停留了会儿,以高于预估价两倍的价格成交。
接着,就到了吴梁美点名的要的Le Grand,这颗粉钻跟去年在佳士得拍出1200万美元的Grand Mazarin是同时期钻石,据说都是从十七世纪法国王室传承过的。
但这颗淡粉钻克拉要小一些,所以预估价只要200万美金,起跳价150万。
叫价以后,等几个人举到了270,祝秋亭才举了举27号牌。
“400。”
半个场都回头看了眼,见是祝家这位叫的,才抱着’应该的应该的’心思转了回去。不讨美人一笑,这趟不是白来了。
拍卖师敲槌:“400一次。400两次。”
“480。”
最右侧忽然有36号牌叫起来。
对方也是个挺年轻的男人,叫完回头看了眼祝秋亭。
像是某种宣示,宣示自己为何而来。但攻击性并不是很强。
祝秋亭看都懒得看,正要举牌,无意间瞥一眼,那张干净清秀的面孔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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