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柿林从卫生间回到机器边坐下来,蒋警官喊他有接见。他慌忙把衣服整理一下,不自觉抹了抹头发,才意识到是光头。绕过车间走廊经过卫生间门口,喊了一声“报告”,说要去卫生间一趟。蒋警官说你不是刚才从卫生间出来,怎么又要去?他向蒋警官笑了一下。蒋警官明白意思,说甘柿林你当过领导,也算经过世面,怎么一次见面就把你紧张成这样?
走在接见的路上,蒋警官问老甘你是为女人进来的吧?甘柿林尴尬地笑笑。蒋警官说你在外面是领导,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犯罪。跟着笑了一下说,也难怪,犯这样罪无论领导不领导,是男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有冲动,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我在峨眉山看猴,猴为争当猴王,猴把猴咬得惨不忍睹,说到底争猴王,就是争夺与母猴的配种权。又笑笑说,今天来接见的是个女的。
甘柿林想是不是她来了?心里开始紧张。不知道她的到来带给他的是吉是凶。蒋警官说这次会见是经过批准的特殊会见,可以坐在一起说话。他又紧张起来,觉得不可能是郦云舒,因为她没有能力去安排这样的接见。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被压了下去。
当他被带进特别会见室时,发现郦云舒和南电影已站门口。一下明白这次接见是南电影促成。南电影现在的身份是省司法厅的处长。南电影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我给你带过来了,有什么话好好聊聊。
指了指摆放的座位,他走过去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郦云舒在他对面坐下。监狱随行人员说可以适当放松一下,不必那么拘谨。南电影说她牵挂你,给我打了不少电话要来看你,我在外地培训没有时间,是请假过来的,所以一直等到现在,有什么话说吧,别干坐着。南电影说话时候,一脸的严肃。甘柿林突然意识到他与南电影之间是管理和被管理的关系,就礼节性说了声谢谢。
两人仍然相互对视着没有话语,郦云舒眼里噙满眼泪。看到甘柿林面容疲惫而清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再有康巴汉子的冷峻,而是无奈的怯弱,一身斑条囚服显现着他的身份。甘柿林没有改变象征他身份的坐姿,但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眼睛里闪现着她能读懂的柔情和喜悦。
当看到郦云舒脖项里挂的那枚玉坠,他的心在慌乱而紧张过后镇定下来。那枚玉坠是他们的定情物,定情物还在,她的心就在。这么多天甘柿林的心围绕着她上上下下起伏着,周围一句玩笑话能让他关联到她,从而使他的情绪沉入深渊,或让他的心飞上云端。他的情绪就这样起起伏伏像坐过山车。现在看到她还戴着那枚玉坠,就吃了定心丸。
甘柿林强压着幸福脸上挂着淡淡表情,说谢谢你来看望我,谢谢!他在以前郑重和非郑重场合,如这样说过无数次“谢谢”,但从没有像这次流淌在内心里,挟带着他血液的温度。她向他点了一下头,从上衣的兜里掏出几片暗红色的柿叶递给他。他看到柿叶一下激动起来,低头想控制一下眼泪不让流出来,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他知道这柿叶来自家乡来自那个小山村,在那个小山村里有他的老娘,有他津津乐道的满山满沟柿树。这个季节正是收获柿子的季节,他老娘在这时候就会挑一些个头大的烘过等他回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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