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觞无奈,他这辈子也就对她一个人啰嗦了些,总觉得她没听进去,总觉得说得不够多,到头来还要遭嫌弃。
唉,罢了,其实只要她一世平安,便能抵过所有了,就这样平平庸庸,真的很好。
曲流觞站起身:“那你好好在这儿,早休息,为师就回去了。”
“嗯嗯,那师父再见。”琉璃乖乖听话,挥手告别,目送他离去。
确定曲流觞走远了不会再回来,琉璃才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口气没顺过来,硬是把呕出来的鲜血又吞回了肚里,抹掉嘴角的血渍,琉璃深吸一口气,回到灵泉洞中,打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不给任何修养的时间,擂台赛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过了这么多次比试,进决试的一共二十一人,仲姿是第二十个,应诺是第二十一个,这让仲姿非常的有优越感。拉着应诺东扯西扯。
琉璃就站在仲姿旁边,满眼无语。
“琉璃,听说你昨日从繁星廊出来受了重伤,现今如何?”仲姿关心问道。
“我好得很。”琉璃淡淡说,手指在臂膀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仲姿看她好像也的确好得很:“唉!你若是昨日晚点走,兴许曲仙尊就顺带给你治了,不过看你今日状态也还好,影响不大。”
“嗯?”琉璃显然是听到了重点,“为什么是……顺带给我治了?”
“听说昨日天晓出来就受了重伤,仙尊就顺带给她治了呀!”仲姿不忿,“你比那长孙公主要厉害多了,他这么看得起天晓,自当会更看好你。”
后来想想也不对,若仙尊见到了琉璃,那琉璃身份不就暴露了吗,他笑笑:“呵呵……当我没说。”
琉璃是不计较什么重伤不重伤的,只是师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仙,居然给天晓疗伤了,难怪今日看她,就不像个受了重伤的模样,师父就这么看好她吗?
想到这里,琉璃握紧了拳头,她不是不可以有师妹,她的师妹至少要温柔可爱善良,绝不是她那样心狠手辣又阴险。
决试打擂台赛,为公平,每个人都要打二十场,赢一场,积一分,十场以内,连五场以上都没赢的,就直接淘汰,中途无休息,相当于车轮战了,这就要求弟子体力得好。
很多人为了节省体力,都是速战速决。
十方擂台,比试同时开始,一分胜负,下一场还没有与之比试过的人马上开始。
…………
雪初霁。
今日天气还是不错的,曲流觞在兰园的小石桌上修剪一盆极稀有的兰花,花色粉白,花型如柳叶,花瓣几近透明,是梦幻般的美丽。
没一会儿,秋松落走进来,向曲流觞行了礼,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曲流觞修剪兰花的动作不停,闲散地说道:“我知天松师侄很是繁忙,今日叫你前来,实在是打扰了。”
“哪里,仙尊客气,本是分内事。”听他如此说,秋松落惶恐,“不知仙尊有何事要吩咐?”
“吩咐不至于,只是向你打听个事儿!”曲流觞抬眸,“你可知今年那应试弟子墨石是何许人也。”
“这……”秋松落惭愧,“禀仙尊,实不相瞒,这墨石,我们也是毫无头绪。”
秋松落本仗着这是长白山,无人敢犯事儿,他就是敢,也是成不了的。觉得自己有能力应付,所以一直没有上报,今日仙尊追问起来,莫不是要追责?
秋松落忙解释起前因后果:“听北辰说起过,这墨石来历不明,身份不明,实力究竟如何也不清楚。她是一天之内闯了长白山的七十二重关隘,拿了师尊的空白介绍信报的名,她说自己是个散仙,神之六界也没有这号人物。把关的弟子说,她从未使用任何灵力。不管是闯关,擂台,针林,繁星廊,未使灵力,不知修的何系术法,看不出修为高低。她也没有住我们安排的寝舍,不在西厢,神出鬼没,一身轻功不亚于御风,剑术……”
秋松落想了想,说了一个恰当的比喻,“不低于我们长白山的任何一名弟子。”
他虽然没有看过墨石出招,但他相信北辰的判断,北辰说她的剑术高,那就肯定高!
秋松落的剑术,曲流觞是知道的,他这样说,曲流觞也是小惊了一把:“那她性子如何?”
“有一点不可一世,目中无人,不过她与北海仲姿倒是很交好!”秋松落说到这儿,想了想北辰师弟对她的评判,再加上那日测双叶的时候对她的印象。
“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曲流觞手一顿,将脑中琉璃那张天真烂漫的脸挥散去,“这人可疑,她现在在何处。”
“今日正是决试,在擂台场,这会儿已经开始挺久了!”
曲流觞放下修剪的工具,踩风而上:“那就去看看。”
他一说要去,秋松落就知道自己疏忽职守了,怕是个什么危险人物,不然仙尊也不会过问。
他不敢多问,连忙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