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期待的开口,抬头望着师父,发现师父比她还震颤:“师父?”
曲流觞深吸一口气,轻颤着伸手去拿香姑娘的真身,眼里有浅浅的霜雾,他还以为香姑娘就这样陨世了,没想到是受那魂压之痛将魂气度到自己身上,舍命保住了这株万年魂生铃兰。
望着香姑娘的真身,曲流觞蓦然回想起七万年前的那一幕。
夜色阑珊,月光皎洁,一地的铃兰水仙里,忽然冒出个小指般大的小姑娘,她自铃兰花的花朵里冒出来,穿着小小的花裙子,飞到他的发间,缠起他的发,荡起了秋千。
旁边清冷的女子望着他,对着小指指甲般大小的姑娘离不开眼睛。
他说:“取个名字吧!”
小姑娘又飞到她的脸上,抱着她的鼻子撒娇,清冷的女子默了默,清冷的声音如腊月飞雪:“好香,又是个姑娘,叫……香姑娘吧!”
姓香名姑娘?
小姑娘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抱着女子的鼻子亲亲,暖暖的叫:“娘亲!”
一声师父,又将曲流觞拉回了现实。
“师父!”琉璃是着急的,“你说话呀!”
曲流觞感觉手中的铃兰水仙好沉重,沉重得他握不起,手软拿不住,铃兰水仙又掉在了地上。
琉璃捡起来,心情沉重,无比期待的问曲流觞:“师父!姑娘还有救对不对?”
曲流觞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失魂一般往外走,尔后,他失落道:“没救了,魂已碎,命星已落!世上……再无此人!”
琉璃啪嗒一颗泪落下来,心伤不已,她跑到曲流觞后面,问他:“师父,姑娘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魂生铃兰没了就没了,来年还会再长不是么,值得用生命去保护吗?”
“值不值得?”曲流觞顿了顿,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师父!”琉璃跑到曲流觞面前,“你说啊!姑娘为什么要如此做,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曲流觞却不说话了!
一个字都回答不了,也不知如何回答。
琉璃不甘心:“我不信,姑娘真身都还在,她一定能活过来的,我要去找掌尊!”
却才转了个身,就被曲流觞拉住,曲流觞看着琉璃手上的铃兰花,久久不语。
“师父?”琉璃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曲流觞将铃兰花接过来,拿在手里,眼里波涛汹涌,时而决绝,时而痛惜:“让我来吧!”
琉璃看曲流觞接过了花,又燃起了希望:“有……有救是吗?”
曲流觞却不回答有救还是没救,只朝那药房走去:“不要跟来,为师闭关!”
一句话,打消了琉璃想跟上去的想法,她还以为,自己能给师父打个下手。
望着师父远去,一步一步,走得颇为沉重,然后曲流觞顿住,转过头来,对小徒弟说:“你风尘仆仆了一路,先回房好好休息!有好消息,我会叫你的!”
琉璃的心这才落了一半:“师父你快去吧!我……我相信你!”
曲流觞这才去了!
琉璃就回房焦急得等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睡也睡不着,书也看不进去,心里装着事儿,坐什么都不顺。
于是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了许久。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师父还是没有出来,这半个月琉璃从心慌,到越来越心慌,到习惯等待的平静,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没有消息,她又从平静到心慌,到越来越心慌。
这半个月,她逼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硬是逼着自己看了许多书,还自觉去上了许多公共课程,但这心里装着事儿,学什么都没劲。
于是这日晚间,琉璃熬了一碗粥,悄悄端去药房,想看看师父怎么样了,师父肯定也累了,需要休息。
走到门边,琉璃又没有勇气敲门了,琉璃心想:万一师父正在关键时候,一敲门不是打扰师父吗?
于是琉璃就凑到门缝边挤着看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成了琉璃终生的阴影。
药房中央,有一口巨大的炼丹炉鼎,曲流觞一身青衣,手拿香姑娘的铃兰水仙,就这样无奈的将铃兰水仙扔进了炼丹炉。
琉璃都来不及推门阻止曲流觞,甚至来不及出声呵住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铃兰水仙被扔进炼丹炉。
炼丹炉内大火熊熊,瞬间将幽蓝色的铃兰水仙吞没。
琉璃吓得手软,连手里的粥都端不住了!
“啪嗒”一声,碗碎了,粥洒了一地!
面前狂风大作,大门被曲流觞施法打开,看到小徒弟在门外震惊的模样。
曲流觞的心一纠!
琉璃抖着腿跑到炼丹炉前,看着丹炉内被被淬炼的铃兰水仙,缠着唇问曲流觞:“师父,为什么?”
就这样把香姑娘扔进炼丹炉,这是在杀了香姑娘吗?
曲流觞一身疲惫,眼里布满红血丝,嘴唇苍白:“为师……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