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好好练习，把这些针法学会，我再教你些讨巧的法子，哪怕偶尔露露绣艺，也能糊弄过去。”
糊弄过去，这样也行？
这宫里来的就是不一般。
赵夫子的话仿佛天籁，点亮了顾念之从未有过的刺绣热情，毕竟被人嘲笑绣艺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后果就是……手指又被扎了一下，真疼。
“慢点，别着急。”赵夫子见顾念之拿针的法子很容易伤到，就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拿针，“来，针应该这么拿，这样就不容易扎到了。你试试？”
赵夫子的手干燥而温暖，被她握着，顾念之觉得心都变暖和了。
她试了一下赵夫子教的握针方式，发现果然不容易被刺到了。
于是学刺绣的信心又足了一些，假以时日，她顾念之必会成为不让老师发愁的绣艺学生。
赵夫子见学生肯学了，也挺欣慰，就当个刚学刺绣的孩子教吧。
不知不觉间，连赵夫子自己都没发现，她对学生的期望已经拉低了好几档标准。
一连几日，赵夫子从不断变化的心境里悟出了一个道理：好学生决定着夫子要求的上限，坏学生刷新着夫子的下限。
而顾家小姐，就在不停挑战着她的下限。
“顾小姐，今日的学习就到这里，回去别忘了多练习。”赵夫子没有让别人帮忙，而是亲自收拾着桌上的绣具。
她很喜欢跟这些绣具相处，所以从不假手于人。
“谢谢夫子，我会的。”顾念之福了福身，离开了绣室。
终于解放了，顾念之觉得浑身轻松。
等她吃个饭，睡个午觉，下午就可以去母亲院子里学中馈，混日子啦。
顾府看起来大，但跟皇宫比起来，不算什么。
虽然下人们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但只要抓住精髓，极好处理。
因而下午的课程很是轻松，慢悠悠地边吃点心边处理就行了。
顾念之心情极好地往栖霞院方向走，迎面看到大哥顾行之带着小厮正往反方向走，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顾念之抱怨道：“大哥，走路看着点。”
顾行之被妹妹抱怨了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念儿，你先别走，大哥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顾行之将小厮遣走，这才支支吾吾地：“念儿，大哥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今日遇到了一个难题，想来想去，也不知如何是好。
顾念之当下有些奇怪，她对大哥说：“你说过了。”
顾行之更是摸不着头脑：“啊？”
顾念之一字一句地说：“我说你之前已经说过有件事情跟我说，刚刚又重复了一遍。”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似乎大哥要说的，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顾行之的表情转为严肃，“你是女儿家，按说不应该听这些话。但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你不应该不知道。”
这次轮到顾念之了：“啊？你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袁子骞吗？他今日跟我说，”顾行之看向远处，一字一顿地说，“他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