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生机勃发的顾念之,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呢?
才三年而已,还未到双十年华,却已眸色灰败,缠绵病榻,形容枯槁,已经看不到昔日风采。
温润如玉的皇上,会给她写“爱之,重之,念之”的皇上,说着会和她一起到老的皇上,薄情起来竟是如此狠绝心肠。
怪不得戏文里都说,后宫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是个偌大的美人冢,多少女人丧命于此。
如今,她也要死在这里了。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念儿要先走一步了。
想到亲人,顾念之心中仿佛是蚀骨般地疼痛,连气都喘不匀了。但因为病重无力,她只能轻声低哼着。
“小姐,醒醒,您该吃药了。”婢女不知怎么,还延用着旧时的称呼。如今她不比从前,这要让有心人听到,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等等,这声音好生熟悉。好像是……是司画?
不是因为司棋的出卖,司画已经被燕宁郡主害死了吗?
顾念之费力想睁开眼睛,却没有成功。迷迷糊糊中,她张口配合着婢女的喂药。
吃过药后,很快,在浓重的药味中,她遵循着本能,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抚过顾念之的额头,终于退烧了。
因为忧心女儿的病情,顾夫人陈氏一改往日的精巧打扮,衣着清淡,连头饰都只留了一枚银簪。
即便如此草草打扮,也掩不住骨子里的端庄秀美。
她忧心地看着噩梦缠身的女儿,转头问向丫鬟司画:“念儿这几日时常这样吗?”
司画屈了一下身,应答道:“是的,小姐这几日都睡不安稳,夜里有时还梦呓不止。”
陈氏语气低沉:“这几日辛苦你们了,等念儿好起来,自有赏赐。”
“这都是奴婢们的分内事,不敢说辛苦。”司画面色恭顺,看着昏迷三日还未醒转的顾念之,又面露忧色放低声音道:
“只是,夫人,我昨晚为小姐擦洗身子时,发现她身上有些青色掐痕。因为事关重大,司画不知那人是谁,并不敢声张。”
陈氏听到司画这样的说辞,心里惊了一惊,面上却未露出分毫。
她见司画等到她把丫鬟都支去办事情,四周无人时才跟她说起,已经有了几分赞许。虽然平日里这丫头并不算是个谨慎的,但好在忠心一片,想必不会瞎说。
陈氏已经信了大半:“记住,不要在旁人面前露了痕迹。等念儿醒了,即便是让栖霞院天翻地覆,我也要查出是谁在害我的女儿。”
最后一句尽显凌厉和威严,司画唬了一跳,郑重地点了点头。
陈氏正要上前查看女儿的伤,却看到女儿的睫毛轻颤,似是要醒来。
顾念之其实已经醒转一小会儿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明明已经入宫了,为什么突然回到闺房了呢?
被燕宁郡主害死的司画还活着,母亲说她还未嫁人,这些都是真的吗?
一切真的可以从头再来吗?
顾念之既惊喜又害怕,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想坐起来,却毫无力气,只能缓慢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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