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从被茶水打湿的头发上捋下来了一小片湿嗒嗒的东西。
这是什么？
顾念之低头一看，她的手掌心躺着一块比指甲盖还要小的，皱成一团的绿色茶叶渣。
想到这是从哪里喷出来的，顾念之心中一阵恶寒。
她轻轻擦拭着被打湿的衣服，不由拔高了声音：“够了，别笑了，有完没完啊！”
景和光见心上人真的生气了，马上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对不起，我错误地估计了你的性格，以为你是那种温婉的女子，谁知道你会这样开玩笑，我就忍不住了。毕竟……”
“毕竟我长相就是如此？”顾念之接过了话头，温柔一笑，说出的话却很是尖锐，“那沐王爷您呢，您是只知吃喝玩乐、游戏花丛的纨绔王爷，还是勤学苦练、一心为国的少年将军？”
景和光没想到会在顾念之这里听到这样的问话，他呼吸一滞，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最后语气颤抖地说：“我……我也是无法。”
一句话全是无奈。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正在边关打仗，因此错过了她，这也是他的心结所在。
从重生之后，景和光就开始想办法找到前世的将才，推举他成为边关的将领。
自己则是整日流连花丛，装作被酒色掏空无法再领兵的模样。
顾念之察觉到了景和光骤然低落的情绪，放缓了语气说：“我只是有些疑惑，每次见你，都觉得你很不一样，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景和光坦白道：“其实我对你也有许多疑惑。”
“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
“选择我。”
“不会的。”景和光抬眸一笑，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哪怕是错的，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不怕错过你真正对的人吗？”
“我的意思是，即便你是错的，只要我在一开始选择了你，那你就是对的。”
景和光离开时，顾念之没有出去相送。
陈氏有些疑惑，进屋来看女儿，却发现她的头发像是淋湿过似的，唇的口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念儿，你怎么回事？头发怎么成这样了？”陈氏语气惊讶地连连发问，接着又意味深长道，“我虽然让你们单独说话，培养感情，但也只能说说话，不能逾矩。”
“您说什么呢，我们没有逾矩，只不过说话的时候，沐王爷茶盏里的水一不小心泼出来了。女儿这就回屋梳洗。”顾念之半真半假地对母亲说，还未等到回应，就一溜烟跑了。
陈氏听着女儿拙劣的谎话，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感情似乎是培养出来了，忧的是这也太快了吧？
她和老爷也是刚定亲就开始相处了，双方都十分满意，即便如此，也是成亲后才亲上的。
现在的小儿女，也太快了点。
当日晚间，烛火明亮。
司画正欲催促小姐早些休息，还未张口，就把话咽了回去。
她看到自家小姐正摩挲着掌心的木雕小猫咪，笑得清甜。
仿佛她捧着的不是一只木雕小猫，而是世间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