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那天说得话,在耳边响起。
现在这么一回想,他觉得自己当时的祝福,又牵强又无奈。
喻朗自嘲地哼了声笑。
“朗朗啊。”
康慧的声音忽然传来,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喻朗晃回神,看了眼桌底下装废书的纸箱,没有犹豫地将那五本书扔了进去。
与此同时,康慧刚好走进来:“妈这边带了两罐秦姨做得花生酱和豆瓣酱,你最喜欢的,美国那尽是些汉堡快餐,你带这个去,偶尔还能拌饭吃。”
喻朗看着那满满两大罐子,忍俊不禁:“妈,这两罐下去我箱子估计得超重。”
康慧才不由他,自顾自的走到箱子前,把罐子包上衣服放好,说:“超重了也得带。”
喻朗哭笑不得:“好,谢谢妈。”
-
四月三十日,上午十点十分,喻朗乘坐美国联合航空,飞往纽约,开始了两年的进修之行。
在喻朗走后的第三个月里,谢则呈那下垂了将近四个月的右脚脚板,在某天,忽然有了上翘的趋势。抓住机会,粟慈每天都在监督谢则呈加紧锻炼,久了,神经慢慢的随之恢复了七八成,走路也不需要再靠足托护具。
九月,初秋。
在康复医院住了将近半年的谢则呈,出院了。
踏出医院大门,谢则呈深呼吸一口气,望着那车来去往的街道,感慨一声:“终于,能正常走路了。”
粟慈推着行李箱,叮嘱没少:“还是要注意,不能跑。”
“小慈。”谢则呈忽然说,“下个月15号婚期,我们得加紧准备婚礼了。”
闻言,粟慈握着行李箱的手一顿,整个人僵住。
没得到回应,谢则呈扭头看去,见她脸色不太好看,问:“怎么了?”
粟慈目光飘忽地别开眼,扯了下唇:“没事,有点困。”
谢则呈伸手揽过她:“那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半年辛苦你了,过几天咱们再出来商量婚事。”
粟慈极轻地“嗯”了一声,心思却早已飘远。
…
知道谢则呈终于出了院,林鹿鹿当天下午就给粟慈打来了邀约电话。
约她一块出门吃晚餐庆祝。
握着电话,粟慈却没回答她要不要出去,只没头没尾的来了句:“鹿鹿,我快结婚了呢。”
林鹿鹿对她这突然的一句感到莫名,翻白眼没好气:“我知道,你不用以此强调我还是单身。”
“鹿鹿。”她又唤,声音听上去无力极了,“我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林鹿鹿微怔,从她这句话里感受到了明显的委屈和忧愁,沉吟半晌,她说:“我去接你,出来聊聊。”
十五分钟后,林鹿鹿的车子到了小区大门,粟慈换好衣服和父母打过招呼后,出门下楼。
两人有阵子没见了,林鹿鹿忙着工作,粟慈忙着照顾谢则呈,这次一见,粟慈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
关上车门坐进车里,林鹿鹿皱起眉眼,整张脸怼到粟慈面前,简直难以置信:“你怎么回事,才半年,怎么憔悴成这幅德行?瘦的跟筷子似的?”
“没有。”粟慈系好安全带,笑笑,“前两天小说收尾完结,又忙着改出版稿,都熬夜晚睡,胃口不太好,没怎么吃。”
林鹿鹿挂档:“那晚上你想吃什么,姐妹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粟慈想了会儿,语气很是平静:“鹿鹿,我想喝酒。”
闻言,林鹿鹿今天第二次一怔,油门差点都没控制好。
…
“什么?谢则呈他爸叫你别写书,一心陪他儿子?”
满腔的苦水,憋了足足半年,一口气全说出来后,粟慈是身心通畅。
知道谢则呈幼稚不靠谱,但林鹿鹿万万没想到,谢则呈这家人都能这么奇葩自私又自大。
“你为什么早不跟我说?”林鹿鹿被气得不轻,她原以为粟慈只是单纯的要陪谢则呈所以都不出医院,却没料到,谢正忠还给了她那么大的压力。
“粟粟,别嫁了。”
她说,“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谢则呈这样的男人,婚前都不为你讲话,你还指望婚后能有什么好日子?尤其他爸还那么自大爱管事儿?”
粟慈握着那酒杯,直勾勾看着,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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