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是有意的……”道歉间,却瞥见木桌上的书信,书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而我却唯独看见结尾处的“愿有缘再见”,内心一下子就炸了,转身就向云岭山下奔去。
爷爷的嘱咐,我也忘记了。
待我来到山下,却未见一人,看着连绵不断的树林,心中空荡荡地感觉不真实。
果真是倦了……离别时,都不留我当面告别的机会?
真是惨兮兮,爱情都没开始,就结束了。
正在瞭望灰蒙蒙的天空感伤,准备学习文人,吟诗一首来抒怀寄托,来悼念自己短暂的爱情时,却望见远处泥土上的一些马蹄的印迹。
近日应该不会有商队的马车经过啊。
我疑惑地走了过去,发现这些马蹄的印迹很乱,不同于往日路过商队的整齐划一、一路向着
一个方向。似乎是,在此等候了许久,不知为何,又返了回去。
坏了……我拔腿就沿着马蹄印,一路追了过去。
好在不远,没一会儿便追到了。昏暗的天地间,唯有那一抹极白,刺痛了我的眼。郑白面如土灰,嘴角夹着些许血色,被铁链囚禁在一辆用木栏架起的车上。
郑白抬眼看见了我,目光粘稠不再移开。
“公事在身,望姑娘让开。”一个骑在马上的黑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
我看也没看他,只是盯着郑白,难受道:“真难看。”
郑白干涸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声。
黑衣男子见我未理他,便准备带领车队从一旁绕过我,就在经过时,听见我冷冷说:“我许你们带他离开了吗?”
抽刀后的我,犹如从地狱走出的鬼魅,速度之快暂且不提,出刀更是刁钻、不循章法、刀刀直指对方死穴。一息间,只闻马儿喘息声和风声。那个刚才答话领头的男人没有立死,但却发不出声音,努力的喘息着,不久后终于不甘地倒下,再无动弹的可能。
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挥刀,擦拭着手中的短刀。
“……玥……姑娘。”郑白迟缓地唤我。
一句话,咫尺天涯,终归回不去了。我握住了刀柄,指尖泛白。
曾经,有一个小女孩擅长格斗,被人相中。由于,家境贫寒,家人虽不舍,但终究用三两银子将女孩卖给了他人。
那时,女孩并不难过,因为女孩和那个家并没有情感,甚至是对这个世界没有特殊的情感。
被卖掉后的生活,三餐充足,只需要刀光剑影地博命格斗,并不算苦。
虽会受伤,但终究比吃不饱饭,又要忍受他人欺负时强的多。
可是……
我不愿抬头,害怕他眼中厌恶的神情,将手中的短刀一挥,插入他一旁的木栏上道:“别唤我。”停顿了一会儿,拱手道:“郑公子,我们就此别过。”说完,我转身离开。
那日,月色如霜,我周身如堕入冰窖般冰冷。
我犯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