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半晌凤笙淡淡的点了点头,仍旧负手看向山中的某一深处,依稀可见一洞口处一位红衣女子正迎风而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凤笙心里好奇,仿佛红线每次来都一直在说话,也不知她哪里来的那许多的话要说,想着想着竟有些入了神,就连扶弼之后叫了她好几声她也没有听见,“什么?”凤笙回头蹙眉询问道。
“我是问你,天君的晏你赴不赴?”扶弼此时向后他半靠着,一手托着后脑勺言语中很是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若说除了帝珩论容貌这六界大概没人能比得上扶弼了。
“你不是有答案了吗?”凤笙说着又自顾的拂袖坐下,掂了掂空了的酒壶,又从桌下取出一壶新的给自己续了一杯,便见扶弼又迫不及待的将酒壶夺了过去。
“这些年便连凤君凤后的寿辰你也不曾出席,我知你这般行事并不是真的要与世隔绝,凤笙有些事便让它过去吧,你何苦与自己为难呢”扶弼语气多少有些无奈,即便他知道他说的这些并不能让她改变什么,但他还是不吐不快,这些年她其实一直在以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过些日子我要去虚云峰一趟,有些事我想弄清楚”凤笙岔开了话题并没有正面回答扶弼的问题,但其实她心里都明白,但有些道理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有时候她也会想到底她与帝珩七万年前那场相遇究竟是对还是错,答案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不管是对是错至少她从不曾后悔与他遇见。
人间最痛的莫过于生离死别,而如今他们不过千里之隔却如同万里山遥,她纵便有万语千言却向谁人诉说,雎鸠山夜晚的风要比白天凉上许多,凤笙仍旧一袭单衣而立,这空旷的土地,多少个夜她便是这样迎风而立,与那方封印相对而视,“阿珩,若然当日与你一同赴死,何来今日这无尽的生离”漆黑的夜里一阵寒风吹散了这缠绵的低语,却如何能吹散这缠绵的情意。
是的,凤笙她后悔了,守着这满目创伤的雎鸠山,她一遍遍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昔日的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一遍遍的折磨着她,一开始她还能忍受,近来却有些力不从心了,七万年前原本那日该是她飞升上神之日,后来被她强行压制,再后来她抽去了一根凤骨之后,修为便一直停滞,甚至在她醒来的这四万年间隐有减退之势,旁人只道她是因凤骨抽离的原因而伤及自身,却不知她强行压制了修为伤及了神魂。
如今心里似乎搁了一块寒冰,时常冷得让人窒息,还要时不时的忍受着魂魄撕裂的痛楚,凤凰一族生来自带本命精火,而她出生时本命精火是六界罕见的七色琉璃火,可燃尽世间一切邪恶。所以凤凰一族从不畏寒,可是她近来半夜醒来身上依稀可见冰霜凝结,七色琉璃火竟偶有失灵,原先只以为自己是重伤未愈才致如此,可后来她悄悄回了一趟落栖山,看到那魂火殿中那愈来愈淡的属于她的七色魂火时,她才明白或许一切都是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