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缕叫住她:“你为了长安可以做出的,为什么要阻止我?”
孟金缕神色顿变,住足道:“我为长安做什么了?”抗辩之声软弱之极:“我可没有修习御花禁术........”
“阿姐要妹妹亲口说吗?何必呢?”孟玉缕黯然道:“你我多年姐妹情份,阿姐是知道妹妹的,妹妹思念疼惜顾儿与阿姐疼惜长安并无二致,阿姐就不能将心比心理解妹妹吗?”
孟金缕双掌一下握紧,默默走回孟玉缕身边,叹道:“玉缕,你若心意已决,我帮你就是。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修的御花禁术?还瞒得我这么久?”
孟玉缕凄然一笑道:“很久了,也非有心瞒着阿姐,我修习御花之术后不知觉为心魔所困神智时时糊涂。但那天我在立云音山被仙气穿体将死之时,他忽然醒来以灵力护了我,那样的灵力修为远远超过了我.......我怀疑他的修为曾到过元婴阶段,只不知为什么退至金丹期。”
孟金缕一下惊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孟玉缕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冒险修练御花之术到九重,这种到过元婴仙灵是最适合温养魂魄的。若我能成功召回我的顾儿魂魄,一定可以得到很好的温养。迟了,我怕他重修至元婴,抑或我的顾儿轮回转世,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孟金缕叹道:“玉缕,你可想好?”心里却是再明白这个固执的妹妹不过,她认定的事如论如何都是不会回头。御花九重虽说危险至极,但也是唯一能让孟玉缕复活亲子的机会,何况还有顾越这么好的资质仙体摆在眼前,她又岂会不做?便是自己,若自己能有御花九重的修为,也会想到为叶长安换一副资质上乘的肉身。
孟玉缕道:“还有就是他虽说是金丹期,但身边没有伴生灵器,仙剑山庄多有上乘灵器,还望阿姐废心为他寻一品灵器伴身。”
孟金缕奇道:“你即已定了主意,为何还要为他佩仙剑?”
孟玉缕怔怔道:“无论将来如何他总救我过,在我的顾儿回来前他总是御花宫的传人。”冷冷一笑:“我成功到了御花九重,我想做什么,一柄仙剑也未必能挡住我。若我失败了,自然要为他打算些,必境御花宫的传承是不能断的。”
满厅皆静,唯闻孟金缕的叹息一声长似一声。
在仙剑山庄用过晚饭,孟玉缕便率人乘云船返回御花宫。孟金缕送出门外,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沉沉的难受,便径去寻了叶竹友商议。
叶长安带着顾越一直走到一处清幽的院落,也是假山亭阁一概不缺。更遍种蔷薇,间种数株海棠树,此时已过果期,绿叶荫荫,如伞华盖。顾越目光便落到这几株海棠树上,神情恹恹。
过了花圃石路,面前便是一处小楼,上下两层房舍,偏有一私厨,楼旁又种了三两株海棠。叶长安推开正中的一扇门道:“这里有一个小客厅,你若不喜欢,也可以另外叫人布置。”
厅内正中设一案几,铺着暗青纹的云锦桌巾,上摆一瓶红如火般的玫瑰,左右两方各置一矮几,配着锦垫。屋中圆柱悬青幔,随门口灌入的风轻轻飘动。
叶长安道:“这里两年前就布置好了,但从来没有人住过,只是一直没有断了打扫。我娘到说,总有一天会有人住的,想不到会是你来住。”
顾越双目盯着那瓶玫瑰,脸色更是凄然,哦了一声也就没有答话。
叶长安则满是欢喜,并未查觉他的不快,自顾说道:“左右两边都是空房,什么都没有摆,你喜欢什么到时候让人来布置。楼上就是卧房,有下面这三间大,我们上去看看。”
二人上了楼,果然是只有一间卧房,有楼下三间房舍一并大小,却只隔此一间,两头分设了书案与卧榻。窗边摆一张夏榻,旁边一张矮几,摆了灯烛等物。
叶长安推开窗,触手便可碰到临窗而长的海棠树,顺手摘了一片树叶,闻了闻笑道:“这几株海棠也不知怎么的,从来都不开花结果。”见着顾越走到书案那边,便跟了过去:“这书案也是装装样子的,你要不喜欢也可以换掉。”
果然如他所言,依墙而立的书架上确没有几本书,宽大的书案上却是笔墨纸研一律齐全,堆放着数卷古卷,打开看了眼,便放了下来。
叶长安懒懒的道:“上面的东西尽是之乎者也,可无趣了。”
顾越在案边坐下,从笔架上拿了笔,熟练的磨了墨,从旁边抽了张宣纸开始写字。
叶长安跪坐在旁看他字迹端正秀雅,便点了点头:“咦,能否请教你是怎么一边修仙一边练字的?都快赶上我这个专门写字的了。”
顾越侧过头看着他,说道:“我小时候有时候会被罚抄书。”
叶长安道:“吹的吧?小姨会舍得罚你?”
顾越一愣道:“额......确实骗你的。”
叶长安道:“又说慌。唉,我问你个事。”
顾越搁下笔问:“什么?”
叶长安道:“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御剑飞行了?以前都没有见你飞过。在天上飞是什么感觉?”
顾越打量着他:“怎么?”
叶长安叹道:“神农药王谷的前辈说,我伤了灵根,是不能修炼的。有时候看着大家御剑在天上飞来飞去,真的是很羡慕,特别想知道这感觉。”满脸期盼:“我娘说过你有金丹修为,你一定可以御剑的吧?”
顾越点了下头:“嗯。”
叶长安道:“那你能不能带我飞一次?你要知道,我每次出行都是乘云船,一点点乐趣都没有。所以,我特别想飞一次。”
顾越道:“我没有灵剑,飞不了。”
叶长安了然:“怪不得你以前从来不飞。”又拍胸道:“等庄外的刀剑街市开了,我就带你去买把灵剑。”
顾越扫了他一眼问:“剑仙山庄的少主需要去外面买剑?”
叶长安脸上一红,挠了挠头道:“这不直接在庄里拿,免不了要被我娘知道,就和你飞不成了么。”
顾越道:“姨母不让你飞必然有她的道理,你为什么不听她的?”
叶长安摇了摇他的胳膊撒娇道:“顾越,你就带我飞一次。你答应带我飞,中秋节的时候我带你去青山楼外楼的属地看灼华仙子。”
“放手,起鸡皮疙瘩了。”顾越万分嫌弃的拍开他的手:“灼华仙子?”
叶长安取了一枝毛笔在手里颠着玩,笑嘻嘻的:“你居然连灼华仙子都不知道!?灼华仙子就是青山楼外楼沈楼主的女儿,现在仙门百家公认的第一美人。”
顾越奇道:“沈青锋的女儿?她不是叫沈纤缨吗?”
叶长安道:“她叫沈纤缨可是老早以前的事儿了。你真不知道?自从两年前那半仙体的烁光仙子封湖后,没多久沈纤缨就改名叫沈灼华了。”看顾越愣愣出神,便推了他一下继续说道:“你没听过灼华仙子,那你见过烁光仙子不?那可是真正的天仙般的人,但为救天下苍生封湖了。那次落月山花宴我又偏偏发病不能看见。”满脸陶醉向往:“我听人说,当年她仙衣长裙纱绫飘飘凌空飞过夜空,和九天仙女一样一样的。”
顾越神色淡淡:“我没有见过。”
叶长安恍然道:“也是哦,那时你也病着。我俩真不愧是表兄表弟,一样的病来病去。”向顾越看着:“还好你的病好了。”
顾越道:“你的病也会好的。”
叶长安转过身张开双臂靠在案边:“哪有哪般容易?又没有神仙下凡替我修补灵根。”
顾越偏着头看着他,若有所思。
叶竹友正在书房,面前的案几上堆着高高的帐本,看到妻子推门进来,便问:“姨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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