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祖恩边跑边道:“一会你陪小姑姑做个戏。骗个人,让小姑姑能顺顺利利跟在他身边。”
应折冰问:“没有其它办法吗?”
应祖恩蹙眉道:“本来有个好办法,但得得罪他了,暂时不能用,所以换个办法。”
两人一路跑到街上,惊吓得路人纷纷避让。直奔到城门口不远,方躲到一处商铺的屋侧向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窥视,应祖恩向街上某处一扬下巴:“甜甜你看。”
应折冰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人?”
应祖恩道:“别看满街的人。你看那个少年,叶长安,想不到他会到宁远州来,对,就是那个带着一堆随从的锦衣少年,带着把剑,对,对,就是他。”
热闹而繁华的街道上,人群中走着一位华服少年,腰间悬着把剑,身后跟着四名葛衣修士闲闲的走在街中。
应折冰问:“要做什么?”
应祖恩道:“欺男霸女的小流氓调戏良家少女,叶少侠英雄救美的故事怎么样?”
应折冰侧过头默默看着她,神情肢体皆写满了拒绝。
应祖恩道:“你不愿演个欺男霸女的小流氓?好吧,咱们改改。”又想了想道:“痴情女苦求负心郎,最后仍被抛弃?”转念又道:“不行,太卑微了,自己都看不起,别人更会看不起。得有个让他不得不把我带回去的办法。”
应折冰道:“你直接和他说不行吗?”
应祖恩摇头:“怎么直接说?说公子你一表人才,面若冠玉本姑娘看上你,心悦你,喜欢你,恋慕你,想和你做夫妻吗?不行,太直接了。”
应折冰又道:“说真话有什么不好?”
应祖恩惊奇的瞪着他:“反正不行。别吵我,让我想个好办法。”
正说着,身边忽有陌生的气息骤然逼近,二人反应极快的双双凌空飞出。应折冰更是反手抽出了凝冰,对方亦也同时出剑,双剑相交一触即分,同时飞上了高高的城墙。
应祖恩足尖碰到城墙青石,脑中灵光一现,倒坠下来,身形巧妙的避开行人和冲护上前的侍卫,巧妙至极的撞进叶长安怀里。
叶长安直教她撞得血海翻涌几乎摔倒,定睛一看怀里的红衣少女已然昏去,一时懵呆,本能的双手抱住少女,防止她摔跌在地。
青石砌就的城墙之上,应折冰握着寒气森森的凝冰,剑尖向下,挺然卓立。对面也落下一人,白衣翩翩,明眸皓齿仿若朝阳,手握一柄银亮的长剑,剑刃上凝了一层薄冰,扫了眼眼剑上的冰霜,抬头向他看来。
他们站得高,城中人多数见得。因着应折冰那幽蓝长发,手中又握着柄冰晶般的长剑,剑光冰寒,他足下的城墙瞬间凝结了一层寒冰,观之妖异非常,又忆起数年前邪煞侵城,只当仙家除妖,纵使好奇却也不敢围观,急急躲入茶楼酒馆中,暗暗窥视。
顾越看清对面那人也是呆了,笑颜也慢慢收敛,带上了诸多复杂的情绪。
应折冰剑锋一横,向他一指:“你是谁?”
顾越向城墙下一瞥,见原本车马行人往来复返的城门人马稀疏,偶有进城之人也被吓得急急惶惶躲进附近的商铺,笑道:“约是故人。”
他在长街上忽感熟悉气息,寻着找来,凭着倾雨与凝冰剑认出应折冰,阔别四年竟是又惊又喜,不急细想即赶将过去。不想他方一靠近,应折冰竟拨出了凝冰剑,逼得他不得不出剑抵挡。两人各出一招,因城中行人颇多,恐伤及无辜,皆未出全力。可这剑一出,硬将他见着应折冰的喜悦冲淡了几分,将手中长剑掷出,飞起立于剑上,向应折冰浅浅一笑。竟是眼中含笑,唇边带俏,三分喜悦,三分挑衅,随即旋身一转,御剑飞出城去。听着身后风声,回目看了一眼,果见是应折冰御剑跟来。不由得眼中笑意更盛,竟似要溢满出来般。
应江寒三人听到传言,说是有蓝发的妖精把城墙给冻住,心知定是应折冰又叫人误会,匆匆赶来,正撞见小姑姑应祖恩被人抱着进了旁边一家客栈。忙要上前,脚下忽起了一串小小的灵光,认出是应祖恩的灵力花,便就住了足。
应江寒皱眉问:“小姑姑什么意思?”
应三章苦笑:“瞧见那少年没,就是小姑姑心上之人。”
应江寒:“........”
应清风:“........”
应三章道:“小姑姑不让咱们去,咱们还是听她的,等甜甜回来再问问。”
应清风急道:“万一甜甜出事怎么办?”
应江寒道:“甜甜带着凝冰和倾雨,吃不了亏。”又向客栈看了一眼,慢慢吐出四字:“先回酒楼。”
没走几步又见与那少年所带修者同样衣着的人引着城中医馆的大夫急匆匆走进刚才那家客栈,互又对望了一眼,满是好奇。
应清风忍不住问道:“小姑姑.......这是玩的是哪出啊?”
应折冰惯带倾雨与凝冰双剑,皆是一品灵器。且其自身修为虽只是金丹修者,灵力却直逼元婴中期修者,与他硬碰硬,无疑是自找苦吃。
出了城后,满山可见小朵的野菊盛开于阡陌山峦,复复重重多不盛数。
顾越以御花之术招集方圆百里的飞花铺了个漫天漫地,摆了个即漂亮又繁杂的阵法出来。
御花宫因御花之术而得名,起术后可结集方圆百里繁花,幻化花阵,迷人心智乱人眼明。虽说此术杀伤力不大,但却极是难缠,若再配以厉害的杀着,往往令人防不胜防。然应折冰却只是一招,无论多少飞花扑来,尽是一剑扫出,以强大的灵力将飞花震成碎沫,如一场纷纷扬扬姹紫嫣红的飞絮,即遮住自身身形又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顾越挽起满天的花雨,拢成一个飞旋的旋涡,眉下眼中笑嘻嘻:“应折冰,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应折冰一言不发,踏着倾雨剑疾追上来,手中挽着剑花,掌控身周凝气成冰刃,击碎扑面而来的花阵。二人一击一破,一时到也不胜不负。你追我赶御剑飞行了好一阵,距城中已有近数十里地。此处已是山峦寂寂,山脚一条河水缓缓而流,河边长满芦苇,芦花随风起起伏伏。
顾越如惊鸿划过河面,水色幽深,倒映少年身影一闪而过,洒落漫天花瓣落缨纷纷飘落河水,随波逐流,人也飞在芦苇花上,虚虚而立,招回极乐反握在手里,眼波流转,轻笑道:“你想如何?”口气中不觉竟带上几分调笑勾人的意味。
应折冰脚踏倾雨,手握凝冰站在他对面,漠然道:“我不认识你。”
水中倒映蓝天白云,也映出少年的身影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前尘往事尽归尘埃,虽是故人却非故人颜,顾越强笑道:“那你为什么要跟来?”
应折冰冷漠至极的看过来,看着面前少年,心里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总是挥之不去,想了又想总不觉得自己认识面前的少年:“我不认识御花宫的人。”目光慢慢在顾越身上转一圈,又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顾越眼中的那抹期望和欣喜也随之黯淡下来,收敛了眼角眉梢的笑意。而湖中那种如冰如刀细细密密巨痛的记忆反而纷涌而上,冲口而出的话也生生的吞了下去,声音亦冷了下来:“你是来和我打架的?”
应折冰道:“想和我比试的人很多。”意思是,你不过也是其中之一,和那些存心挑衅之人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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