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一会儿金妈妈便彻底阴沉了脸,而一旁弹着曲子的妓生们见状也停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吱声。金妈妈快速拆开那小厮交到她手上的信件,一看那被烧了一半却仍旧能看出暧昧字眼的信,立刻火从心气,抄起桌上燃着的香炉兜头就朝着玉香砸了过去。
玉香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额头登时冒出了血花。
“好啊你个小贱人,”金妈妈这下可顾不上那位贵客了,她咬牙切齿的捏着那些情信,嘴里的话愈发尖锐,“你跟那个穷书生还有来往!?来啊,你看看,你给我看看!还敢再诳妈妈我!?”
被砸的一头血且甩了一脸破碎宣纸的玉香连忙低头看了看,却发现那正是她之前藏在匣子暗盒里一直没舍得烧掉的情信,而最上面的一封信上赫然写着她要利用那蠢笨的芝荷离开这妓/院的句子,那意志之坚定,就连那卖身契都不要了。
她确实有这种念头,但她早就同那绝情的书生断了联系,所以根本就没有写过这些信。
“妈妈,妈妈这不是我写的!!”
彻底急了的玉香忘记了如何称谓自己,她恨恨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吴澜,“妈妈,妈妈您好好看看这是不是我的笔迹,是这小贱蹄子——”
“放屁,这死丫头连字都认不得,怎么会写出这些两班才能学的汉字?!”
金妈妈绕开瑟瑟发抖的吴澜,当然记得这死丫头在她面前抓耳挠腮的模样。她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回想起她请师傅教玉香写汉字时的场景,更是怒火中烧。随后金妈妈径直来到玉香眼前,踢开那些碍眼的信件,扬手就甩了对方一巴掌,“我还道你怎么就想开了要回阁里,装着一副跟老娘亲亲热热的模样。原来是存了这等下贱心思?把兰儿给我叫过来!我看你这小贱人还能说什么蹩脚之词。”
就在金妈妈怒骂着玉香时,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吴澜却发现那男主角金圣烈侧了一下脸,接着站在他身后的仆从便将已经落在他脚边的情信捡起,随后递到了金圣烈的眼前。吴澜心中一凛,并在金圣烈看向她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主角怕是看出了点门道。
然而用折扇掩着半张脸的金圣烈却意外的没说什么,而是动作轻缓的将那情信放在了桌上,最后用茶杯压好,接着指骨轻轻一敲,那茶杯顿时歪到,浸湿了那封情信。
——系统,我今天真是开挂了。
【系统:哇这金妈妈真的好凶——你说啥宿主?】
——···没事。不过你还真在这儿看热闹啊?
在金圣烈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吴澜悄悄掐了把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接着用双手掩面,低下头不敢作声。
不多时,在金妈妈对金圣烈一行人赔礼道歉的时候,打手们就带着兰儿过来了。
“这应该不是芝荷缝的,而且她手笨,这些我们同屋的人都知道。”
一进屋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的兰儿有些奇怪的看看芝荷,又看了看玉香,最后她在金妈妈的问话中跪在地上照实说了,“奴婢曾见过玉香趴在桌子上写东西,可那到底是什么奴婢没看清——”
“兰儿你这个贱.人胡说什么呢!”
玉香心中大骇,她忍不住扭动身体想要起身,可是这么一扭,一把钥匙却从她的腰带里掉了出来。金妈妈见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果然没有摸到后门的那把钥匙。
吴澜见此,立刻装作情绪不稳的模样,接着身体用力往后一靠,那花架上摆着的瓷瓶晃了一晃,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好啊你这小贱蹄子!原来是想逃跑啊!”
会客室的灯火本就暧昧,屋外更是连连传来妓生们柔软的娇嗔声。由于香炉已碎,导致封闭的室内香味愈浓,金妈妈又叫那瓷瓶摔碎的声音吓了一跳,更加心烦意乱的她忽的被那摆在一旁的琉璃灯晃了一下眼,所以根本就没有仔细去看,便抓起那把钥匙塞进衣袋,随后她阴笑一声拍了拍玉香娇嫩的脸蛋,“把她给老娘捆了扔柴房里饿个三天!老娘看你还想不想跑!”
“不!不不不——妈妈,妈妈我冤——!”
玉香根本来不及道出自己说辞,便被打手们一拳打晕,接着被拖拽着离开了这间卧房。而面露惊慌的兰儿也跟着离去。
“你这死丫头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这瓷瓶的钱从你的工钱里扣!”
金妈妈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口,火气这才熄了下来,紧接着她瞧见一旁还在呜呜哭泣的吴澜,余光中看到碎了一地的瓷瓶,话刚出口才忆起这死丫头根本就没工钱,于是金妈妈又忍不住头疼道,“还不快给老娘滚蛋!?”
吴澜这才敢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心想自己得趁着这机会赶紧从这妓院里逃出去,若是等金妈妈反应过来深究此事,她必定得不到好果子吃。于是吴澜便哆哆嗦嗦的连连点头,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门口。可正待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却听到那名为芳香的女子柔媚的声音,“金妈妈,您叫人带这婢女去疗疗伤吧,我家大人正好缺个粗使奴仆,瞧着她还挺合眼缘。”
“这——”
金妈妈一愣,却在看到那富商的侍从拿出一匣子银两后眉开眼笑,瞬间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哎呦,能跟着大人您呐,可是这丫头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芝荷快点过来谢谢大人!”
“是、是,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吴澜心里一梗,又回身朝着从头到尾都未出声的金圣烈行了个大礼,最后跟着小厮离开了这间房间。
屋外莺声燕语,廊内不时有揽着貌美妓生的嫖客同吴澜擦肩而过,而她埋首紧紧跟着小厮,很快便被带到了风雅阁二楼靠着楼梯的一间卧房。这一路上小厮倒是笑她运气不错,能让清国富商看上眼。最后又塞给她一瓶止血粉,接着小厮便让吴澜自个儿在这卧房里洗洗脸抹抹药,过了几盏茶的时间便会有人来将她带走。
等那小厮合上门走掉,系统提示她屋外并没有人看守后,吴澜这才收起了那副战战兢兢地模样。
【系统:宿主你的演技还挺好哇,老鸨还真的被你骗过去了。】
——也只能骗她一时。
注意到这房间的床铺上还撒着不少花瓣,还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心道这里还挺有情调的吴澜随手将那瓶止血粉放到中央立着的圆桌上。之后她松下神经,这才感觉到身上的胀痛一波又一波的涌了上来,她皱起眉撑着桌沿坐下.身,却因此压到了大腿上的鞭伤,霎时疼的她咬紧了牙关。
——而且我手头上能利用的资源太少了。等过阵子金妈妈发现那把钥匙不是后院的那把,她稍微动动脑子再去找玉香一合计,我不被扒去一层皮才怪。
吴澜合了合眼,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屋外缠绵暧昧的动静,稍微缓解了一下身上的疲乏,之后才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撩开衣袖,见胳膊上一圈一圈的鞭伤正冒着血,她忍不住看了眼桌子上那瓶小小的止血粉,自己跟自己开玩笑想着,她最后不会因为感染而死吧。
【系统:能骗一时是一时嘛!】
系统说的也没错,基于她的弱势实在太明显,所以吴澜本来也没打算做个十分精妙的计划骗过那老鸨的双眼。她初来这妓院时,直接给自己套了个愚笨胆小又单纯的人设,装成一副任谁都能欺负的傻乎乎的模样,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稍微放下一点戒心。
而人的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且深刻的。
所以她说自己不会自己缝东西,只是个干粗活的婢女,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那被子缝的乱七八糟,就连针脚都对不齐。而当金妈妈叫她写字的时候,她又装出目不识丁的模样,连泼过来的茶水都不会躲,让金妈妈彻底撒了气,坐实了蠢笨的性子。同时在得知玉香会写字之后,吴澜便趁她写字之前将长屋的小窗打开了一条小缝,并用一小捧驱蚊草挡住。最后她又以感谢玉香的名头,去厨房给对方烧了盘零嘴——但却被回来拿东西的兰儿瞧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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