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无言的在街边站了会儿。
对面的事故现场已经被处理干净，身边的人群也已换了一波又一波，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街口又恢复了热闹的景象。
夜里的风把唐欣欣吹得清醒了些，顺带也散了些脸上的燥热。
眼神归于安宁，她着实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脸红，“刚刚真的对不起啊。”
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抱歉，平淡的眸子，虚假的微笑又重新的回到了她的脸上。
戈烈闻声看了她一瞬，没说话。
“那个，我真的平时不这样的，我刚刚——”
“很晚了，回去吧。”戈烈打断了她磕磕绊绊的解释，迈腿往另一边走。
“哦。”唐欣欣摸了摸鼻子，觉得他身上多了点冷淡。
跟着他走了几步，唐欣欣才想起来问，“我们怎么回去啊？”
戈烈已经停在了一辆红色的双条车旁边。
唐欣欣噤了声，乖乖的站在他身后，听他和司机交流。车身的红色比她身上的颜色要亮很多，上面还印着各个旅游景点的图片，唐欣欣看着上面用各国语言标注的字，一时有些出神。
“上车了。”
脑袋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唐欣欣跟上他，从后面上了车。
车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了，看起来好像都是本地人，唐欣欣坐了中间的位置，戈烈顿了顿，从她对面移过来，坐到了她旁边，挡住了门口。
车厢里面不太亮，都是外面的光照进来，唐欣欣低着头，看着自己细瘦的手腕，前几天画的那个海娜纹身已经掉得差不多了，还说能维持两周呢，现在就已经褪色成很灰的图案了。
无意识的就用另一只手摩挲那块地方。
“纹身啊？”戈烈一直用余光看着她。
“啊，不是，就是画的，会掉。”唐欣欣侧过头和他解释。
他当然知道，他现在把短袖掀上去还能看见一个和她一摸一样的图案。他只是想让这个默不作声的姑娘说点话。
戈烈沉默半晌，第一次犹豫着开口，“你刚刚——”
“你知道吗。”唐欣欣打断了他的话，音调提了些，不再那么低沉。
他停了话头，侧头看她。
“我十七岁的时候，差点就纹了一颗星星在手臂上。”
“那可能是我最出格的一件事了。”
唐欣欣佯装唏嘘，却没能掩住眼里的落寞，她垂了眼，不看他。
静了静又低着头喃喃开口，“我其实一开始有点讨厌你。”
声音很小，但是戈烈听见了。
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的姑娘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的，不敢看他。
“除了那颗没纹成的星星，我这么长的时间，都活得很安全。”
“就是那种按照既定的路线，规规矩矩的走完一生的安全。”
“但是你不一样。”
“你很特别，你是安全的反义词。”
“你看起来很危险。”
“我好不容易安全的活到现在了，我不想要我的生活再出任何差错。”
“但是——”
戈烈突然凑到她耳边，声音很低，带着沙哑，“星星糖。”
他说话的时候唐欣欣像是感受到他的鼻息，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的话，被他温热的气息包围着，一动也不敢动。
“你有没有逃过票？”
唐欣欣惊讶的回转头，脸颊差点擦过他的唇，脸上一红。
“啊？”
“想不想试试，危险的人生啊？”
那一刹那，她觉得他像是在说，想不想试试，不再畏惧这个世界啊。
鬼使神差般的，唐欣欣愣愣的点了头。
“三。”
戈烈看着她的眼睛，朝她伸出手。
“二。”
双条车在一个拥堵的路口停下来等红灯，周围各种颜色和形状的车包围着他们，喇叭和灯光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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