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子坐在另一头,和她闲话。
邻居住了一段时间,李嫂子深爱朱真真行止温柔,容貌柔媚,时常过来同她说话。
如今见朱真真怕冷,叹道,“你是南边来的,不习惯京城苦寒也是有的。说来今年的雪也格外大,明年定是个好年头。”
朱真真笑,“屋里倒不冷,只是不敢出门。今日,是身上不大方便,受不得寒。”
原来如此,李嫂子点头,继续手里的活计,忽然想到什么,“你们成亲多久了?”
到现在也有四个多月,他们七月成亲,很快就是腊月了。
四个月了?李嫂子皱眉,见左右无人,靠近了小声道,“四个月也不短了,你就没想过?”暗示般看了朱真真的肚子。
朱真真笑,“孩子是缘分,不着急。”
这倒也是。李嫂子咬断绣线,有些羡慕地看着朱真真,“你倒是好福气,相公体贴,上头又没有婆婆,自是不用急。”
她叹口气,“我成亲的时候,足足两年后才怀了长子,那两年哪,不提也罢。相公倒还好,婆母每天给我脸色看,要不是我心大,早便受不住。”
朱真真笑道,“您的福气在后头呢,现在多好。”
这倒是,想到儿子念书颇争气,女儿也懂事,相公体贴,李嫂子也知足起来。
她拍拍手里的绣绷,递给朱真真,“瞧我这花儿绣的怎么样?是你前些日子给我瞄的花样子呢。”
朱真真接过,赞叹了一番,“您手真巧,比我画得好看,像是立起来一般。”
李嫂子大方摆手,“喜欢就送你了,总是麻烦你给我画花样子,我也该给你绣点东西。”
朱真真赶紧摆手,“这怎么行?您花了大力气绣的,我怎么好白拿。”
李嫂子塞到她手里,“我这个年纪,怎么能用这么艳的颜色,正适合你们年轻姑娘媳妇。”
朱真真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个花样颜色,适合您家巧儿,小姑娘用红色正好,活泼俏丽。”
“可不是要麻烦你?我呀,正给她备嫁妆呢,上次你提到的,南方的十二种花样子,我想了想,还是要让你给画出来,咱们京城没有南方的花儿,你画出来,我绣到鞋上,正好是一套,出嫁的时候摆到一起,又好看又体面。”李嫂子看着朱真真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绣手帕给她。朱真真原本也没这么正红的颜色,她不爱这个,如今却看着手里的手帕越瞧越好看。
李嫂子有事相求,又是一番心意,不收倒显得她不近人情,李嫂子也不敢求她画花样了。
因此朱真真点头,“原来是为了这个,这原是我在家时画的,如今来了京城也忘了。这十二种都是南方的鲜花,得慢慢想,怕要两三个月。”
“不急,就是一年半载也等得,巧儿的婆家还没定呢。你画的样子肯定好,等也值得。”李嫂子拍手。
正好巧儿从外面进来接她娘回家,听到这话脸颊飞红,嗔怪一声,“娘,您胡说什么呢。”
小女儿娇态,将屋内的两人都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