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心翼翼,机关算尽也求不来一颗真心。
原来如烟过往,心有苦衷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陆尘心曾经把她捧在心尖上,也把她摔入尘埃里。
他曾经救她,爱护她,也背弃她,杀死她。
这一段恩恩怨怨如果从头来算,是神仙也算不清的冤案。
赤曦突然就累了,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经历过生生死死,感受过生命流失的恐惧,也感受过骨肉重塑的疼痛,她的一生漫长得令人绝望,看不见尽头,也没有希望。
哪怕从一开始,她只是希望能够自在快活地过一辈子罢了。
紧紧握住的拳头骤然松开,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双手自然地垂落身侧,手指仍在轻颤着。
她眼底的恨意像一场急来急去的暴雨那般褪去,最后只剩下疲倦。
“我从前见你总觉得欢欣,想与你斗嘴,看你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段日子多谢照拂,我给你惹了许多麻烦,还望你能都忘了,不与我计较。”
陆尘心看着现在心灰意冷的她,忽然害怕起来。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又像是隔着一层什么,显得清冷又遥远。
他有很多话想,犹犹豫豫之下,所有的话都被夜风吹走,最后只吐出一个嘶哑的“好”。
他看见赤曦笑了,似乎是从前的她,似乎又截然不同。
“我要食言了,这一趟北上之行我只能和你们走到这里,但愿以后咱们不会碰到一起,告辞,陆掌门。”
她正正经经地抱拳告辞,毫不拖泥带水,飒然洒脱。
陆尘心看着她走出陈府的院门,看着她往村口走去,看着她消失在竹林村的道上,身影最终隐没在茂密的竹林郑
他像是忽然被卸了力气,跌坐回屋脊上。
赤曦一直很想做个洒脱的人,可惜她不是,她的心太软,太容易动情和受伤。
凌霄死时是这样,幽陨落时是这样,现在面对自己的感情,她也只能在陆尘心面前逞逞强,假装让自己没那么丢面子。
走进竹林以后她忍了很久的眼泪就止不住往外冒,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昏暗模糊的,她因此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一路扶着竹子走,狼狈极了。
而在她身后,正不声不响地跟着两个人。
非痕眉头紧皱,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显然,他很愤怒。
梵蓁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低声提醒道,“你最好别冲动。”
冲动的代价是什么非痕自然清楚,他不傻,以梵蓁对陆尘心的维护,他要是有半点不好的念头,估计魔界都会被这个女人踏平了。
“你也是女子,看着就不生气吗?”
梵蓁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我不懂你们的七情六欲。”
“那你对幽是什么?又干嘛总是跟赤曦作对?你究竟是不懂七情六欲,还是劝自己不懂七情六欲?”
梵蓁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乖乖闭嘴了。
“她会回去的。”梵蓁顶着赤曦的背影,突然了这么一句。
非痕颇为嫌弃,“别吧,这丫头好歹也是六界唯一的烨鸟,干嘛这么倒贴。”
“万事沾上情字,就不讲道理了。”
“你刚才还自己不懂七情六欲的。”
梵蓁的脚步顿了顿,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非痕心里忐忑的不行,总觉得自己又错话招惹到这个女魔头了。
但梵蓁并没有对他出手,反而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时间是会加深执念的。”
两人继续跟着赤曦,直到见她走进一个山洞,他们便在山洞口外停下。
非痕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花功夫弄出陆思呢?以一魂转生为人,哪怕是你,这也不是能轻易做到的吧?”
转世一事一直由冥界负责,而冥界隐于世外,又是六界根基,六界最乱的时候都未曾波及冥界,更何况传中冥界之主是个性情古怪的老妖婆,就连祝霄都忌惮三分,更加没人敢去招惹。
梵蓁想要让陆思诞生必然要走冥界这一遭,但她是怎么服冥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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