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玲大致算了算,“到西宁最多能有五六千人,她们每日只吃将士的一半,等到了西宁,再分流到两个县,一个县便只有两三千人左右。西宁人口不多,这一县两三千人应当装得下。”
卫王世子想问的是,“等到了西宁又当如何安置?”
“这个世子倒不用担心,只要她们能活到西宁,要找门营生倒也不难。这路上两月,便先让她们学些谋生的技能,等日后也不怕没口饭吃。”裴金玲道。
乞丐们愿意跟着走的其实不多,这六七千人里面裴金玲估算了一番,女子可能得占上七成左右。
再把女子分年龄段来,十岁以下的和十岁以上的差不多一样大。十岁以下的要将养几年才能干活,十岁以上的却是能做许多事了。
裴金玲从女子中挑了些懂针线的出来,让她们教导其他不会的,这练手的便拿来给自己穿。
有这么鼓励,不会的也学得十分积极,就为能有一件新衣裳穿。这个天的衣服可不比春夏秋冬的薄单,里面能夹一层薄薄的棉,能被卖出来的女子谁不差这样的衣服?
因着针线这事,也有许多心思活络的女子有了别的想头。她们不会做针线,却会做其他的,纷纷找到裴金玲面前来,想要一份活计做。
大多是能干田地里的活儿的,也有手巧的能刺绣、编笼子,乃至能识字的竟然也有几个。
其他的能等到了西宁再说,就识字那几个完全出乎裴金玲意料,便立马让人把能识字的女子挑了出来。
再一问出身都还不差,奈何不是家中丈夫早死娘家无靠被族人欺凌霸占家产,就是加家道中落委身为妾被主母发卖,至于那过不下日子被亲爹亲娘卖出来的也不是没有。
这里头倒也没有精通琴棋书画的,多不过识得一些基础的字,再懂一些基础的计算,将就生活中能用。
裴金玲立马着人给她们提高了待遇,每天吃的饭跟将士们一样,只让她们做一件事情,在到西宁前把所有女子教会基本的字和算术。
裴金玲还跟她们几人弄了个奖惩制度,教得好的到了西宁待遇自然就好,要教得不行,想要混饭吃,随时就能把待遇减回去。
人要活着就得趋利,裴金玲这奖惩制度一出,学的想着能早些学好也能当个教人识字的,教的想要到西宁后还能好前程自然卖命。一时间女子间的向学之心十分热切,惹得将士们也一道动了心思。
这事闹到面前来,裴金玲也没客气,现下里要教不怎么抽得出人来,便允诺到了西宁后就安排人来每日教导,必然要教导至能书信为止。
有这一层跟着裴金玲那一千将士便心安了,去西宁的心思也不再那么排斥,毕竟他们但凡读得起书也不会来从军,如今竟有读书识字的机会,等着服役期满有这个本事回家支个摊子给人写信那也是门手艺不是?
至于跟着卫王世子来的那五百人虽私下里也有想法,但无人闹在面前来,裴金玲便假做不知。
要不让他们知道分别,哪能对她有向往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