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央微睁开眼,觉得日头毒烈,明晃晃的甚是刺眼,便用衣袖遮挡了下,耳边市井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她忽觉得不太对劲,撑着浆糊似的头,环顾了四下,一个身着布衣的老妪慢腾腾的在灶炉间忙乎着,周旁三两桌椅,男男女女围着热气腾腾的堂食吃的热火朝天。
桥头小贩卖力的吆喝着,簪花少年悠悠的走在桥下,河畔垂柳吹絮,树下老翁拉着小曲,做着糖人引来路人驻足,小孩嬉闹着。三三两两的烟火气,酒肆茶坊的百态其实都是她从前从未感受过的。
晴央看着眼前的平常人家愣了许久,低头一看,自己桌前还有大半剩下未吃完的面食和一壶只饮了少许的温酒,这才醒转过来。
她心下一惊,之前不是还在听那老夫子讲那些稀奇古怪的劳什子古文吗?就是稍稍偷懒眯了一觉怎的被夫子扔了出来?她拍拍头,又想了想,这也不对,夫子才没有这样子好,还陪我吃面饮酒呢。
正疑惑着,忽然肩被来人拍了一下,“晴央,你醒了?”晴央回头看去,面前的少女略施粉黛,眉目间拢着一江南的水,绯色罗裙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 云鬓低垂,轻薄的纱裙越发显得少女媚而不俗若芙蓉出水。
晴央轻巧挑眉,“念念你跑哪去了,害我好找,这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私塾吗?怎的在这吃起了面,我头怎又昏昏沉沉的?”
念念眉头微皱,唇角硬生生的扯起一抹淡笑,“你睡糊涂了吧,不是你要偷偷溜出来玩,一路游历吗?如今我们已走了三四日到了扬州呢。”念念用手轻轻刮了下晴央的鼻子,“我不过见你正酣睡,不便扰你,去前面市集采办一些物什。”
晴央睁大了双眸,一剪秋水般的眸子里盛满了不可思议,“念念,你莫要打趣我罢。”绯衣少女,笑着,“真是糊涂虫,我们刚刚还约了莫大娘子看宅子,你说这扬州三月,明媚妍丽想多住几日呢。”
念念扯了扯晴央的衣袖,“你要不信,那现在去找莫大娘子去。”说完便要走,晴央连忙道“好念念,那觉得是我睡糊涂了,我向来不爱商谈钱财,俗气至顶,要不你一个人去怎样?”
念念听完也不觉吃惊,一副早就知道的神情,拍了拍,晴央的头道:“扬州人生地不熟,莫要乱走,我去去就回在这里等我,”顿了顿“等我带你回家。”晴央重重的点了点头。
晴央因出生在高门大院,又是嫡女,自然吃穿用度皆是上品,母亲向来又宠的紧,便养成了晴央热情开朗的性子。
在很小的时候母亲便买来了一个丫头专门服侍晴央,晴央好不容易有个玩伴,开心得好几天未睡着觉,搂着念念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都给了眼前目光怯怯的小女孩,咧开嘴笑的明媚,“念念,今后你就陪在我身边,这里便是你的家,不用害怕!”
此后的多年间,晴央已将念念当做亲生妹妹,连带着府里的下人也不敢得罪念念。母亲看着二人如此要好,也内疚自己未能生下一儿半女陪伴晴央,便对念念也是千娇百宠。
有了彼此作伴,漫长的闺中时光也不再乏味可陈,二人摘过池塘莲子,捉弄过私塾夫子,打趣过少女情思,在晴央眼中,早已是过命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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