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走。”段子禛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怀中。
无泪那失了魂的模样,若空洞洞眼中渗出的泪,一点点浸没他的心,于余下的烈火中,段子禛只记得那句话。
“为什么?”
段子禛带着无泪去了西郡,皇位易主之事传回西郡。
当然,他堵住了悠悠众口,不漏半分不该令她知道的事。
日子过得很快,好似那日生灵涂炭的场面,都是一个幽暗的噩梦。恐惧若冰冷的游蛇,缠着她每一寸心房。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醒转时分,耳边会久久回响着那声声泣血的惨嚎。
但还好,有他。
无泪咬着唇,蜷作一团,缩在他怀里。泪水漫上眼眶之时,段子禛就会很温柔,很温柔的吻去,给予她最后的希望。恍似扯开黑暗的口子,透出些许光。虽不是那么明亮,却也足够。
上元又至,可怜去昔景不复,故人望不见,徒添悲余罢。
无泪点了花妆,着了镂金烟裙,倒是扮出了几分节日应有的喜气。少时,府上着了各色花灯,贴了红纸,一片欢声笑语。
段子禛携她去外头赏灯。
西郡的上元办的比别处热闹些,月色如水,灯火辉煌,少彩各色花灯盛美的不可方物。花市灯如昼此话更是不假,甚可比去日头。夜时的喧嚣,伴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缥缈凤萧,绘了一幅烟火长卷般,盛极的上元赏灯图。
巨大的花灯轮,花灯树,花灯柱,将满城的火树银花推至顶峰。无泪的手被他紧紧攥着,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弄丢了一般。
“你想要什么灯?”段子禛眸中含笑,嘴角漾笑,与这欢庆的灯盏融为夜色间,最美的星火。
“鸳鸯灯,镂空的。”无泪说的很大声,却还是被旁的连天喧闹淹了去。
段子禛挑起一抹笑,微俯下头,发落在她颈间,有些酥痒。
“我没听清,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中,有些调笑的意味,却更甚迷乱,恍似那鸳鸯池中氤氲的水雾,缭乱了思绪。
无泪微微红了脸,觉察着他炽热的气息扑面,有些瑟缩,却还是大着胆子:“我说,鸳鸯灯,镂。”
话音未落,唇竟已被他覆住,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流连缠绵,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只觉一阵窒息,仿佛气息都要被他揉了吞去。唇上的炽热漫延至脸颊,再到四肢百骸,无有一处不在颤抖。红到耳根子时,旁传来一阵阵起哄声,伴着他眼中的柔情,尽数纳进了她“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以至于“咚咚”过了头,她竟在紧要关头,呃,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