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我娘教我骗走了一个穷苦人的钱,后来,他投河自尽了......”说到最后,他声音是越来越小,吸了吸鼻子,“所以姐姐,一定要做个好人啊。我很快就要刑满了,到时候出去,可以去找姐姐玩吗?”
初乐不由失笑,摸摸他的头:“好,姐姐在酆都等你哦。”
第二层剪刀地狱,便大不如第一层,里头的鬼净是些老婆子,血腥味也比先前重了不知多少。昏黄的蜡灯,映照着墙上暗红的血色,更是令人心惊胆战。
只见个鬼差拿着把锈迹斑斑,血痕遍布的大花剪,挨个剪去那些鬼的指头。
每一剪下去,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与那些老婆子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有这般大的嗓门,何不去阎王爷跟前做个钟,警醒那阎王爷要好好做鬼。
越往下走,光线越昏暗,只伴着阵阵惨嚎。到最后,便是全然的伸手不见五指。
直至,最底层。
方一走近,便有腥风扑面而来,熏得她退后两步。再回头时,身后的场景早已变了,里头也不知何时亮堂起来。
待适应了那光线,缓缓睁开眼。
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啊!
入目所及之处,一片腥红,墙上的血厚至可以长三层毛了。而地上便更不用说,一眼望过去,血糊淋刺,好似成了条血河。不,不应说是河了,因为那已凝结成软绵绵的血块。每一脚踩下去,都有种深陷其中的错觉,黏黏腻腻,好不难受。
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一回头,就见只鬼正躺在血渠中,正直勾勾的盯着此处。它的脸上满是腐肉,时不时有尸虫自里头爬进爬出,好不骇人。
这,这算什么?流血浮尸吗?
本想迈步走出,却见脚下有越来越多的鬼从里浮出,皆是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满是碎肉。其中有几块,甚至还粘在了她的腿上。
神荼也睁开了眼,见着这一骇人景象,差点没两眼一翻晕过去。
“乐,乐娘。”
神荼扑进她怀里,颤巍巍踹飞一个鬼的头,只恨没能立即蒸发。
初乐一脸黑线。
咝,这戏折子好似有些不对,不应该,是她躲进他怀里吗?
哎,算了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抬头看向青兮,见她也是牙关打颤,情况不比神荼好到哪去。
可,可陆之道,那该是正常鬼的反应吗?
只见陆之道面上一派从容,直接踏着那些鬼的头朝前走去,留下一片惨叫哀鸣。他的白袍上虽溅了些尸血,却更是显得淡定不迫。
嚯,还真是鬼中潇洒啊。
“跟上。”
没法子,只得学着他的模样,将无处安放的脚落在那些个鬼血肉模糊的脸上。
各位大爷莫要怪罪啊,咱们这也是迫不得已,你们暂且忍者,到时出去了,定当少些纸钱赔罪。
伴着各种奇异惨叫,初乐举步维艰的拖着神荼走到了尽头。
眼前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只见里头火光冲天,一股焦肉的味道四溢开来。
一想到那平等王因爱吃烤肉,而喜用猛火烧人这一折磨法子,便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啧啧,不够香呢,看来,还得再加一把火。”只刚一走进,便传来句娇滴滴阴飕飕的话。
一戴着金丝角勾假面的女子,正嬉笑着对面前几个苦苦挣扎的鬼道:“等什么时候,陆判官娶了我,你们便可以不用遭这等罪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