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究竟出了什么事?”初乐的语气十分认真,不容一丝刻意。
神荼的目光有些闪躲,终又将视线投回手中花胜上,笑的有些苍白:“我给你簪上。”话罢,忽伸手撂过她额角落下的一抹青丝,拨至花胜,小心翼翼的簪进她发间。从未见过神荼这般仔细的做过一件事,眸色不明,只若似流水褪去了平素那浮嚣,只那么认真。
不知他摆弄了多久,在她感觉头昏脑涨时,方才道:“好了。”
透过铜镜能瞧见,那两支花胜并作一处,簪在她中额。这一红一绿,倒真是\"招蜂引蝶\",蠢得可以。却也就是这般蠢,成了她日后最遗憾之事。
原是想笑,可努力后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不是不开心,只是心有忧,忧大于喜。此事不能再拖,必须要好好解决。
“神荼,不要逃避我的问题。”蹙紧眉,转头看他,正巧撞进那失了神的眸子,蓦有些愠气。
“我没有。”
“这些天你待我,就似是另一个人。”
“你不是!”
发上花胜忽猛被抽出,狠狠砸向地面。“叮当”脆响过后,璎珞玉碎。那么突兀的,整个世界忽就安静下来。
“我多希望碎的不是花胜,而是能让你想起一切的。”话到此,忽就没了声。
其实,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断念仇,恨无常。有的,不过是望不穿的执念。然,谁又能分得清,谁是谁的奈何?这一切,只不过正巧碰上了罢。
再睁眼,面前已不是客栈,神荼也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暗哑漆黑。好似集了天地间所有的寂寞,那是能破灭一切希望的长久孤寂,是深渊的悲鸣。是幻觉,还是现实,初乐已然分不出。脑中唯一闪过的,是那个梦,那个永远也记不得梦中人的梦。与那时一模一样的感觉,是如此令她心惊,如此的可笑。
不知过了多久,黑夜中忽闪起点点幽蓝色微光。起初极遥远,好似天边那一抹雾云,缥缈诡谲。后却似流萤,落入四周空寂,亮了一片虚无。
“诶?她是生魂?”
“不对不对,她明明同我们一样,是假的。”
“那她怎会被放出去?只是一个无用的残次品而已......”
耳边嘈杂,窃窃私语此起彼伏。抬眼环顾四周,幽蓝光晕漾开,似有无数白影重叠交织,影影绰绰。真是奇怪,竟有魂魄是这副模样?空白,若一张纸,什么也没有。不过,他们是在议论她?
“她是第几个?嗅魂魄的味道,比我们都长久。”
“谁知道,但她既然回来,便别想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