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这般、一重套一重,总共开了六扇门。待到还剩最后一扇,那领头的女官便不动作了,只恭敬退下候在一旁。
单将飞恭敬对肖南回说道:“肖大人在此稍后,容我去向陛下通报一声。”
“有劳。”
单将飞一路穿过那层层的门,直至苑内那座清雅的竹屋。
“陛下,青怀侯府肖南回请见。见,还是不见?”
半晌,一道低沉沙哑的人声从屋内传来。
“叫她进来吧。”
单将飞又回到肖南回身边,笑眯眯道:“陛下让您进去呢。”
肖南回暗暗松口气,握紧了手里拎着的那绒布锦盒,想着赶紧交差赶紧了事。她是真的不太适应这宫中气氛,规矩如此多、暗中盯着的眼睛又不知有多少双,稍有行差踏错便是承受不起,她可不想到时候给侯府找麻烦。
何况她早就听闻,天成这位帝王是出了名的冷淡和喜怒无常,平日里最不喜人近身,就连重臣议事也时常要隔着帘子不得亲近,也不知那些美人妃嫔都是如何过活的。
这样的人,今日总不会是真的要见她,应当就是看在肖准的面子上把礼数做个周全,否则又怎会在这汤苑见人?明摆着就是做好随时“逐客”的准备了。
脚下量出一段最保守的距离,她走到那倒数第二扇门前便停下了,随即清了清嗓子,朗声报上名。
“青怀侯府肖南回,叩见陛下。”
言罢,恭敬行礼,额缓缓至于地面,静候君音。
过了一会,那屋内的声音才响起。
“近前来。”
肖南回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皇帝竟会嫌她站得远。
顿了顿,她又站起身来,拎着锦盒跨过眼前那道门槛,终于进到了最里面的院子。
进了这处院子,脚下的青石板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白色石子。那些石子尖锐粗糙,人走在上面时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停。”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连忙停下脚步,脸上有几分惶恐。
“太近了些。”
她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只得犹豫着又退了几步。
“嗯,便站在那里说罢。”
她此时站着的地方是这院中唯一一处有花草的地方,几株盛开的兰花拥在道边,浓郁的花香飘散到她面前,令她的鼻子有些发痒。
肖南回强行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将先前已经翻来覆去准备过许多遍的话说了出来:“陛下此番施殊恩于臣,令臣接连升任、位列将军,理应当面叩谢圣恩。承蒙陛下厚爱,臣感戴欢忭,惟谨遵圣旨,竭诚效力,以报君恩。”
这是陈偲叮嘱过的话,她是一字不落背下来的。
然而皇帝却没说话。
怎么回事?她背错话了吗?
肖南回有些忐忑,偷偷看一眼前侧站着的单将飞,对方却眼观鼻鼻观心,压根看都不往她这边看一眼。
良久,皇帝的声音这才响起,却似乎对她先前那套说辞半点都懒得回应。
“爱卿可以抬起头来,这样说话不累吗?”
“爱卿”这叫法莫名有些别扭,但肖南回还是松了口气,抬起有些酸涩的脖子,向那竹屋望去。
这最后一层门是个薄纱做底、秀竹做框的耳门。说是门,其实称作屏风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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