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模样,仿若一瞬便消失不见。
谢启衍顿时睡意消散,心惊不已,再定眼时,眼前的锦宓长发柔顺,不见潮湿,容颜仍旧娇美动人。
“……锦宓…”
谢启衍心绪疑惑,将被子掀开,哪有什么水,分明是干燥的。
离了被褥有些凉,锦宓缩了缩身子,她转醒过来,神色惺忪地看着谢启衍。
二人就如此对视着,锦宓微微抿了下唇,“你怎么了。”
谢启衍顿住片刻,这一切都正常无比,可能是他看错了,伸手将她抱住,低语道:“没什么…”
锦宓任由他抱着,指尖微微发颤,她神色淡漠,不知在想什么。
屋外的枝头上又有乌鸦在跳动,漆黑的眼眸不曾转动一下,透过帏幔缝隙,与她视线交织。
而谢启衍下巴抵着锦宓的肩,还在细细思索,刚刚他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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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端着洗具进来给二人洗梳时,锦宓已穿好衣裳坐在榻旁,对于夜里的事,她只字不提,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待谢启衍的态度仍旧淡漠,仿若榻内时她那娇滴滴的哭腔就没存在过一样。
圆房这事,很快便有奴才传去听平西王妃听,这二人总算是要好好过日子,也算一桩喜事,待下朝回来,还得去见见母亲。
谢启衍半松了口气,锦宓身子凉还吩咐人去请府内郎中,给她把过脉,那郎中说的是:“公主身子稳健,并无什么大碍。”
谢启衍看着锦宓的小脸蛋,明明她夜里冷得身子发抖,哭得可怜,哪儿稳健?
谢启衍没有深究下去,换好朝服便先赶去入朝,心中疑惑之多,锦宓有太多地方反常了。
行到王府走廊转角时,却撞见秦诗荷行来,是听闻锦宓公主病着,特意来看看。
几句言语后,秦诗荷蹙紧了眉头,谢启衍赶着早朝,也没心思同她多话语,正越身而过时,忽听她轻叹,细语呢喃道:“公主这病恐是不简单……”
谢启衍停住脚步,想起前日交谈过的话语,侧身看她,“什么不简单。”
秦诗荷忙低了首,不敢作声。
谢启衍顿了顿,“你说,本世子不追究。”
秦诗荷抬眸瞧他,踌躇片刻,从衣袖里拿出一支檀色木簪,交到谢启衍手中,轻轻开口道:“此为桃木簪,兄长留给我的,是请高僧开过光的,有着辟鬼邪的作用。”
谢启衍眉宇间几分不满,秦诗荷忙道:“我知道世子和公主对我很好,岂会有谋害之心,这桃木簪就在公主身边,可庇佑莫招邪魔侵身。”
“人若总是死气沉沉的,散着寒气,也可验验公主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到时也好请道士来府中作法。”
“诗荷也是为公主着想。”秦诗荷叹了一声,低语道,“世子就不怕公主真出了事,诗荷是说假如,到最后她真若成了妖魔……”
“够了。”谢启衍捏着那桃木簪,神色深重,万千心绪划过心口,心乱如麻,最终他疾步离去,不留一句话语。
即便是妖魔,那也是他的锦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