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中君子当为剑,剑中君子应属炅颢。素剑炅颢,凝千载冰玉,聚万丈寒息,冻一世凉薄,醉三秋意寝。
——《笑忘书·古剑篇》
正是月黑风高夜,恰逢夜阑人静时。
月敛光,曳木影残。
他想写诗了,不仅因为他是个偶尔写诗的作家。
仰首,是一弯朔日新月,余光能瞟见抵在颈间的短剑映着幽微的月光,隐隐约约能辨认身边的绿色垃圾桶上“可回收垃圾”的白色标志与字样。
时值春末夏初,雨后垃圾腐败的恶臭并不很浓烈,但绝不诗意。
瞥了瞥左右两个护法一样的黑衣蒙面人,他不由觉得好笑。
真是的,搞得跟生怕他满血复活从地上跳起来痛扁他们似的,若是几日前,这种暴力血腥的事他还是乐意一试的,只可惜今日……
左臂肱骨桡骨错位,使不上劲。右手垂在身侧,腕骨脱臼,指骨已是粉碎,经脉皆断,只余外在皮肉相连,就算能够医好,怕是日后也不能执笔了。再说,他已经等不到日后了。
两条腿都废了,髌骨被生生剜去,踝骨虽然没有碎成粉但是也差不多了。肋骨大概断了好几根,伤了肺,他现在一呼一吸都牵扯着钻心地疼。粗略感觉一下,其它内脏可能也伤了,腹部钝痛。
面前那个混血男人大概是个变态,特别喜欢在不伤及皮肉的前提下打碎人的骨头,以至于他全身上下除了头颅没有一处能够囫囵凑整地完好无损,要不是想逼他说点什么给他留着脑子,他想他们不介意在他脑袋上开道缝看看脑浆的颜色。
不得不说,能在如此现代化的二十一世纪死在冷兵器下,很意外,很不科学,很没有时代感。
啧,一点也不帅,实在是崩人设。
“你当真什么都不说?”对方领头的混血男人最后问道。
不顾脖子上刺痛,纵然处境不堪,宁勿逡仍平静地回答了对方:“我就是一个作家。”
宁勿逡曾经无聊时想过自己死时会说什么,是跟他媳妇说声我爱你再交代一下私房钱藏哪儿了还是汇报最后拼死得来的机密,哪料千算万算,不想竟是这句。
啧,真掉价。殿主知道了,不知又该作何感想。他死了,殿主短时间内怕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吧。
对方冷哼一声,不屑再费口舌,挥挥手,转身离去,留手下的人处理。
真不愧是IKU的人,嘴巴严得很,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任他百般折磨万般摧残,到死都不松口。端详此人气度,应是在IKU中有些地位的,他这几天来用刑无数,愣是没有把那人的嘴撬开一丝一毫。
不急,下一个目标,已然有眉目了。炅颢重新现世,他们势在必得。
混血男人走出垃圾房,在街口的监控下驻足片刻,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又离开了。
空荡荡的街道一如既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天幕低垂,缀着零落的几颗星子——依旧是一个和平日无任何区别的孟夏之夜。
(本小孩第一次发文,业务不熟练。路过的读者大大觉得不错的请在评论区赞一赞,觉得很烂的也随便骂一骂,就怕一石子砸下去涟漪不泛一个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