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野被绑回莫家,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福伯福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少爷,躲在厨房里不敢出去。两个黑衣人站在别墅门口守卫,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保护莫石川。
大东给卢野松绑,没了束缚的人几步窜到门口,被守卫的黑衣人挡住去路。
“你们走开!”
“少爷,抱歉。”
“走开!走开!别拦着我……”
大东从身后把他拖回房间,一个过肩摔将人按倒在床上,狠狠给了两个巴掌。
“清醒了吧!不清醒我可以继续打!”
身材高大总归是占上风,卢野几次想要挣脱钳制都以失败告终,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挫败感瞬间侵蚀了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泄力地说道:“我没事了。”
“真的?冷静下来了?”
“嗯。”
人到了这个地步何止是冷静下来,一瞬生一瞬死的打击足够摧毁所有的过去。
心如死灰,说得大抵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吧。
狂躁平稳之后,卢野去浴室洗澡。大东有点担心,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竖着耳朵听动静。开灯声、水流声,之后是许久的安静,久到让人忍不住敲门。
“卢野?卢野,你还好吗?”
“嗯。”
这一声回答很沉,完全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该有的音色,饶是已经听惯了他的冷漠语气,也觉得没有这次冷。
不过,碰上这种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大东只当是卢野不愿意说话罢了。
浴室里,少年躺在装满水的浴缸中沉默,水面与边缘齐平,干净透明,足以把衣服上的每一个褶皱放大。
是的,躺在浴缸里的人还穿着西装皮鞋,平静到令人心疼。
他身体的某一部分碎了,千疮百孔,奄奄一息。
直到水温冰凉,大东等急了夺门而入才把面如死灰的少年拉出来。
他又开始发高烧,迷迷糊糊地说着话,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却都能看出来他在梦魇中挣扎。
福伯急忙给林医生打电话,又给莫石川汇报了卢野的情况。福婶忙前忙后为他物理降温。
这一场昏迷持续了三天,莫石川和林医生无缝衔接守在床边,面容日渐憔悴。
第四天早上,卢野醒了,恰好赶上莫石川在浴室洗漱,床边空无一人。
他坐起身子环顾一圈屋子里的奢华摆设,眼中不再是少年的清澈,多了一层成年人的灰白和阴鸷。
这一刻,少年长成。
手背上的针头被拔掉,利落地翻身下床,走到衣柜前挑选衣物。
黑色西装?灰色休闲?
手指在一排衣架上轻轻掠过,选定了一套藏蓝条纹休闲西装。
正在换衣服的时候,莫石川从浴室出来,大为吃惊:“卢野,你醒了?这是要做什么?你换衣服要去哪儿?”
“去上班。”
“你刚刚才好,在家休息两天再去公司吧……”
“不了,我很好。”说完不等莫石川继续挽留,大步离开了房间。
程明这几天一直待在莫家,见卢野下楼急忙咽下嘴里的早餐走上前打招呼:“少爷!”
“送我去公司。”
居高临下的口吻,当权者的惜字如金。
莫石川换上衣服,带着大东开另一辆车也赶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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