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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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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古早不要看

   薛姜

  我与薛姜共同躺在一张床上。与我独处时,她完全没有了长安白玉楼第一歌姬的冷若冰霜,反倒是娇笑着来挠我痒痒。我忍受不住,双手合十连连求饶:“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见我如此,颇为得意:“知错就好,看你这个小丫头下次还敢不敢取笑我!”说罢,又不甘心的伸手刮我鼻梁。

  她刮的如此轻巧,如此温柔,叫我一介女子也不免为之动心。那他想必也是对薛姐姐如此失神吧。一想到这里,忽然心下一酸,鬼使神差的问道:“姐姐和他……亦是这般亲昵吗?”

  薛姜一愣,旋即双颊飞过两片红霞。正欲开口却被门外不知好歹的小厮打断。那小厮地位虽低,却狗仗人势趾高气昂的紧。只听他高声喊道:“薛姑娘还请速速更衣装扮,我家少爷指明要姑娘唱曲。”

  薛姜的柳叶眉瞬间皱了起来,满是嫌恶之色。

  “霍十二少?”与她走的近了,自然也就清楚为她所不齿的王孙贵族有哪些,挑一个为之甚的猜测。

  “除了他还能有谁?”果不其然,惹得姐姐不高兴的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霍十二少。我悄悄在心底将其骂了狗血淋头。却见薛姜一笑,起身替我掖好被角道:“你那点小心思呀~今日就不找霍少麻烦了。烧还没退,要是让我看到你四处乱窜,就休想再进这白玉楼大门!”

  我一吐舌头,连忙闭上双眼装睡。但待她走远后,我迅速换了一身男装,拖着病躯翻窗而遁。

  我姓薛,单名一个姜字。听养父说,许多江湖术士为我这薛家之女起过令名,但我娘却都一一婉拒,独独挑了这个字做我的名。我及笄整一年,未论婚嫁。花面柳发,葱指朱唇,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令天下男子一见惊鸿再见倾心之貌。音犹天籁,虽流水珠玉不可及也。

  每当我抑扬顿挫的读完这些句子,薛姜总会嘲笑我一番。我有些恼:“除却前两句,都是宾客们描绘的薛姜,我既与你同名同姓,大类音貌,此佳句挪与我用又有何妨?”

  薛姜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比哭更令人心伤:“这些华词丽藻与妹子你到也般配。只是朱颜易改……

  “等我们满头华发,菊纹掩面之时,又有哪位君子愿求呢?你难道从未想过么?”

  我摇摇头。不是没想过,又怎么会没有想过自己衰老容颜的样子呢?只是,我并不畏惧自己的衰老,反而更加期待它的到来——我要等待,那位与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君子。

  我把我的小心思告诉薛姜的时候,她笑骂我小傻瓜。她说:“为什么你这丫头总是与众不同呢?”

  不错,我自出生便与人相异。

  我是薛姜,薛王府的最小的郡主薛姜。

  出生时,宫中术师就说我会带来这个朝廷的灭亡,一向散漫的皇帝着急了,一纸诏书要将我沉湖。爹爹老年得子,怎会舍得?无奈上书屡次被驳,只得仰天长叹:“皇命不可违,天要亡吾儿!”

  据说我的养父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将我偷偷带走安置在平南山市中。他是个和尚却依旧是俗家姓名,带着一身的秘密守着山市中那个由他建造的、与薛王府相同构造的宅邸,直至最后在一片姜花中死去。

  那是洁白与碧绿的海洋,他就沉默的沉没下去,口吐腐朽之气:“小姜儿,汝非常人。”

  关于这点我自然是知道,当我碰触他人的时,那些高悬在其冠上的扭曲字符都在提醒着我可以通过直接触摸看见他人的姓名与生殁日。

  我从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欣喜的能力,直到遇见他。

  我一身男儿装扮又从正门混进白玉楼,门口迎客的同鱼竟还羞涩的冲我笑笑,看模样是没认出我来。到是老黄狗朝我吠了几句,同鱼踹了它一脚,娇叱:“小畜生,竟还对客人乱吠起来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随人潮涌进大厅,抬首一望,他果然又坐在西南角落那桌。一壶清酒一支紫萧,玄衣散发,既像浪人又似书生,四溢着落魄与优雅的协调之美。

  还记得那次初相见,他亦是如此打扮闯进我这个涉世不久的女子心中。

  那时我祭拜完养父,私自出山市来看看着繁荣奢华的长安。我虽是在这个戴着长久安定面具的城市出生,却在十六岁这年第一次看见了它面具下的明媚娇艳。

  我一个边走边逛,接受众人如欣赏奇葩一般的目光。但,很快的,我被不相识的人抓到了如今的落脚之处——白玉楼。原来当时皇宫中正好有人来此指名要听薛姜的名曲《姜花调》,找不到私自出游的薛姜的白玉楼小厮无意撞见正在赏花的我。于是,与薛姜同姓名,类音貌的我就带着未脱的稚气,被迫持一束姜花呆伫在这流光的台上。

  他们说你不上也得上,这是命中注定。你要在这个时刻在此代替薛姜。

  代替她歌唱。

  代替她遇见他。

  这是命中注定。

  琴师在我身后以琴声浅浅催促。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台榭下那些穿华服的人们开始切切私语,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但这一切都被珠帘隔在我世界之外,而内里我看见的不过是比姜花更白的空白,听见的不过是比姜花盛开声音更微小的无声。

  那个时候。

  他掀了珠帘上台来,玄衣散发,一手清酒一手紫萧。嗓音如深潭:“薛姑娘无须紧张。你只当下面的只是一般客人,我来为你吹萧伴奏。”

  我偏着头略微想了一会儿,道:“我可以把他们当做是姜花原吗?”不待他有所反应,我便开口唱了起来——却不是那盛名长安的《姜花调》,而是我在山市薛王府中每日对着姜花原所唱的小调。

  那小曲养父听过数次,每次他都是摇首:“小姜儿,我感受不到你曲中的情感。”

  那现在呢?

  我站在长安最美的台上,丽衣金钗,被冠以第一歌姬之名。我的演唱,你是否听见?

  察觉我神情变化的他稍有发愣,随后立即拿起紫萧,虽不曾听闻我唱的小调,但凭借本身对音律的感悟能力也可以勉强合上。

  一曲毕,他笑了。目光灼灼注视我:“台下如潮掌声可听见否?今夜一曲才真正配的上《姜花调》三字,至此,你长安第一歌姬地位将无人可撼!”

  我抿唇一笑,倾国倾城。这是我唯一会的表达感谢的方式。

  此曲此笑自那一夜起点燃了这个长安,通透了一季夏,疯狂了所有人。他们乐此不疲的杜撰那无名男子为薛姜吹萧如何如何优雅,薛姜向那无名男子笑如何如何妩媚。

  如何如何。

  而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流言又过于盛大,我开始惶惶不安。我初来长安,仿若朝日带着无辜的无知,对他的点滴好感在传言中成了爱情。直待那犹如另一个我的真正歌姬回到白玉楼后,我才内心安宁。

  我回到自己所习惯的不被人注意的黑暗角落,怡然自得的做着薛姜的影子。

  这样的生活就很好。

  他支颌饮酒,偶以文人墨客惯用的折扇遮去半张脸。只有薛姜知道,他隐匿在折扇后的面容是怎样一张不输于任何丹青的妙卷。

  他痴痴的凝视台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轻声坐于他身边的木椅。直到薛姜一曲唱毕,他细细品味了好一会儿透着薛姜特有的冰凉清爽的余音后,才发现我。我亦连忙自他脸上收回贪婪的目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假胡须。

  一小碟清酒被他推了过来,他说道:“虽然你貌似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我却知道你,这一个月来几乎都是坐在这里听小曲的吧。尝尝?”

  我浅尝一口,被呛的不住咳嗽。他却笑开了。我心中一恼,正要发作却听他道:“喝酒之事不比女红吧,贾(假)公子?”

  我的女子身份竟是被他看透了。那,那近日来我坐在这里听薛姜唱歌不过是为了偷看他的借口的事……我羞红了脸看他,他懂我心思似的,一亥首:“是,我知道。但究竟要不要回应你的情感呢~我还在考虑中……”言语中戏弄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不待我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众宾客又喧哗起来——转目台上,薛姜已换了一身银丝刻花鹅黄衫,施施然立于珠帘后。她身后的琴师微拨琴弦,赫然是白玉楼第一歌姬名动长安的《姜花调》!

  再无心同我言语,他聚精会神的品赏起来。

  我的心里有点难以用辞藻准确捕捉的感情。那是夹杂着被重要的人忽视的悲伤,与无须解释难堪事的释然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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