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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浮生若梦(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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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似锦离却苦,

  洛水伊人墓,

  碧溪东流去。

  一席草庐,

  终难弃,

  伏牛岗,青丝苦,

  燃灯古佛伴雨暮。

  萧萧子规啼夜雨,

  青鸟嘤嘤孤,

  不二……不二……去

  相思无度,

  独独语,

  三岔口,伴虫语,

  狭径荒田微光树。

  清晨,一缕朝阳透过树叶洒在蛮荒森林,远处迎着太阳的地方有一座山峰,时隐时现,犹如一头大水牛俯卧在地上,飞鸟闪动着翅膀,开始了一天的啼鸣,走兽甩走一夜的惺忪,奔走在丛林间,开始了一天的觅食,微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

  远处一个清瘦的男孩,蹑手蹑脚动作灵敏流畅,手中一张自制的角弓,双手紧绷,从后背抽出一支削尖的竹子做的箭矢,眼中盯着隐藏在草丛中的野兔。那野兔似乎意识到了周围的危险,竖着耳朵移动不动,警惕的望着四周。

  “咻……”竹箭伴随着尖锐的声音被射了出去,然而那兔子却一个健步躲了过去,迅速钻进了草丛,远去的时候甚至回头瞧了一下,似乎是在鄙视小男孩的笨拙。

  “这里的猎物都太聪明了,不是我太笨……”小男孩愤愤的嘟囔着。他去捡起那只竹箭,使劲的用箭头插在树桩上。小男孩想了一会,沿着草丛去追远去的兔子,那兔子说来也怪,并没有逃远,犹如捉迷藏一样。

  小男孩看着兔子钻进一个树洞,上前查看却一无所获,巨大的树身大概要三四个小男孩才能合抱,并且大树似乎和周围的树不一样,丛林里所有的树树冠都偏向东方,可单单这个大树的树冠是四周平均生长,似乎不受丛林中常年的东南风影响。小男孩天未亮就背着父亲偷偷溜了出来,原本想来丛林里打些野味,给卧病在床的母亲补下身体,可谁想竟然连一只兔子都捉不到。原本身体消瘦的他在奔波之下困顿不堪,哈欠连连,依着那颗乡亲们称之为浮生的大树沉沉的睡去。

  “看,那妖精也不害臊,竟然挺着大肚子上街了。”

  “真造孽呀……可怜正儿八经一大姑娘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大肚子了,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男人。”

  “你不识得这女子么?”一人说到,“说起她来可是大名鼎鼎,妙音坊的首席乐师。”那人竖起大拇指。“你说在这风尘之地怎么可能清清白白。”那人摇摇头。

  “那里的人大了肚子哪一个不是躲躲藏藏,偷偷摸摸的,她倒好,正大光明的上街,而且男人是谁都无人知晓。”一人恶狠狠的说,“呸”使劲吐了口痰,“活该!”话语中更显醋味,显然是嫉妒羡慕那不知道是谁的男人。

  “不仅如此,她如今已经被妙音坊赶了出来,你说她一个弱女子挺着个大肚子怎么熬过这个冬天呀!”有人叹息。

  那女子置若罔闻,背上挎着一个简单的包袱,腰间插着一根陈旧的竹笛,虽然陈旧,但是做工却异常精细。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宝宝,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她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呢喃着“你父亲可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不知不觉高高的太阳已降了下来。

  “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独醉,万事成败非天命,我自横游普渡铃。”

  这是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音,感觉很远,却很清晰。

  “无量天尊……施主,何必再执着于此,放下执念,你尚能保一命。”一坡脚的邋遢游人右手拄一根木棍,左手托着一个破损的浮尘。恰巧和那妇人碰了照面。

  迟暮的夕阳倾洒这最后的光辉,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摆脱了最后的一丝束缚,随风飘荡,是自由还是无助,是挣扎还是解脱,那妇人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望着最后的一丝夕阳倒了下去。

  “哎,相思苦,叹息苦,守候苦,忘却苦,万事皆苦……”坡脚道人一声叹息,却并不去搀扶倒下的孕妇,望着落下的树叶,跌入河流,激起一阵波纹,随流水飘向远方。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坡脚道人跛着脚去树林里,不一会拉着树枝出来,给妇人搭了一个简易的窝棚。

  然后静静的坐在窝棚外,望着星空,天气已入深秋,秋霜打湿了他的眉宇,他却如不知一般。

  蛐蛐似乎也害怕了深秋的还冷,不复往常的高鸣,不时的鸣叫似乎在证实自己的存在,而那妇人的肚子似乎也在微微发光,坡脚和尚睁开眼,看到此境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重新入定。

  东边,渐渐有了亮光,朝阳渐起,飞鸟也开始了一天的啼鸣,那妇人的肚子微光减息,妇人睁开了眼睛,看到身处窝棚,而旁边坐着一个邋遢的道人,甚是感激。

  “多谢道爷的救命之恩,奴家自知无以为报,望道爷见谅……”妇人微微一礼。“施主不必客气,施主身中裂魂掌,当早作打算。倘若再迟疑优柔,不仅不能保全腹中幼儿,施主自身也难以幸免。”

  邋遢道人站起身准备离去。

  微微作揖,转身,一跛一跛的走了,而那妇人看到远去的邋遢的跛脚道人,眼睛却闪过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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