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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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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京都,我会让人去查,别伤心了。”

  占色合上杨梅的眼睛,让权少皇帮忙把她的身体放平,咬着下唇忍住心里滚滚而来的难受劲儿,慢慢地直起身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四哥,等事情完了,记得让人来带她回去。”

  “嗯。”

  权少皇轻声儿应了,占色红着眼眶,看着这已经面目全非的山峦,怎么忍也忍不住眼睛里那一层浮动的水雾,吸了好几下鼻子,才低下头去,手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对着杨梅的尸体说。

  “杨梅,你还没有孩子吧?我以后让这孩子给你做干女儿好不好?等她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一定会常常去看你……现在,我们就先走了。”

  “占小幺!”权四爷眉头微蹙,“放松情绪!要不然该影响到咱闺女了。”

  这一招儿,百试百灵!

  强忍着心头的纠结,占色故作轻松地咧开嘴笑了笑,又对着杨梅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由着他搂抱着往山下走。

  刚到山下,她就明白了刚才心存的疑惑。

  一群排列整齐拿着步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已经把整座山的出路都封锁了。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他们想不去吃严战家的山顶夜宴,只怕也没有办法了。

  苦笑!

  领头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少,我们家老爵爷等你很久了——”

  权少皇微微一眯眼,“带路吧!”

  金三角的山顶夜宴。

  一个绝对别具一格的地方。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和上山的时候一样,占色从这边山到那边山,也是一步路都没有走。只不过,换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她不需要再别扭,更不需要再故意找话题来调节气氛,可以肆无忌惮地揽住他,闲话家常一样,向他说着别后的想念,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她的遭遇,说着杨梅对严战的感情。

  一路上,都是她在说。

  权少皇在听,并不怎么插言。

  “四哥。”

  人还没到达山顶,看到那璀璨夺目的灯火,占色心里沉着,终于放弃了唠家常,说起了正事儿。

  “你刚才就是为了过来救我,才失去了主动权吧?”

  “怎么了?”权少皇低头,眸底似乎映上了灯火,略略噙了笑意,“这样不好吗?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占小幺多大的脸啊。”

  占色哭笑不得,瞥了一眼山顶,若有所指地问,“上头会有危险吗?”

  “你怕吗?”权少皇反问。

  “有你在,我就不怕!”

  刚才那么心惊胆颤的事情都经历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是捡回来的一条命,现在,就当在过期使用了。

  权少皇勾起唇,轻声笑开,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宠溺、从容、自信,根本就没有半点儿身在狼窝里的不自在。

  “不怕就好,一会儿你就吃吃东西,听听人家讲故事。要困了,就躲我怀里睡睡觉,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回京都,小十三还给你准备了接风礼物呢。”

  他轻松的语气,终于让占色心头生疑了。

  这明明就是鸿门宴好不好?

  怎么权四爷,把它成了老朋友聚会?

  山顶平台上,此时灯火辉煌。

  这场景,与白天占色过来看见的,又略有不同。

  一层层从高大的树木上牵头而下的纱幔,被各色灯光一点缀,迷离得宛如琼宇仙境,美好得特别不真实。而平台上面围成了一圈的桌子精致而大气,上面排满的珍馐佳肴,还有美得带着还露珠的桌花,无一不让人暗自心惊。

  都说谈生意要吃喝,难不成谈判也得吃喝?

  而且,来吃喝的桌中人,又整齐又诡异。

  除了zmi机关来的几个人之外,占色还发现了面容憔悴不整的顾东川和林心纹,甚至还有被反剪着手绑在那里的……权世衡?

  自然,严战也在座。他的桌位旁边,还有一个老人。

  说他老,其实不算太老。

  只是如严战之前所说,他的外貌确实让人看了害怕。面部肌肉凹陷,骨瘦如柴,腮帮尖细,颧骨突出,好像身体曾经受过极重伤害一般,看上去长相凶戾又不太协调,就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让人由心底生出凉气儿来。

  他就是严正荣?

  占色心里暗忖着,突然目光定在了一圈桌子的中间。

  ——那不是摆设,而是一张宽大的祭桌。

  祭桌上面,有着香烛纸钱和供品,在烛火的光亮下,可以看得十分清楚,上面有权家老爷子和权世铎夫妇还有权氏五术及长辈们的牌位。白布铺桌面,黑布镶牌位,气氛低压诡异。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一排排端着枪的迷彩男合围了整个山顶,一个个地挺胸抬头,带着逼仄的气势,让这一个明明称之为“夜宴”的地方,生出一层肃杀之气。

  这个情况,是占色万万没有想到的。

  明明整个局势一边儿倒地都在这个老爵爷的控制之下了,权少皇带过来的人质也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他们为什么还要谈,有谈的必要吗?

  沉默片刻,严正荣打了个哈哈,率先开口。

  “人都来齐了吧?”

  他的样子,十足的长辈样子。

  “来齐了。”严战语气清冷。

  点了下头,严正荣又望向了已经落座的权少皇,长叹了一口气。

  “章家的小子没了?”

  一句家常式的问话,语气很淡,情绪不明。权少皇牵着占色的手,扬了扬唇角,回答得竟然也十分平和。

  “没了。”

  “可惜了!这章小子是有些本事的人,我一直很看重他,没想到走歪了路。”严正荣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得好像他自己多‘正直’一样,“本来今天晚上将会是事过多年后,权氏五术最为整齐的一次会面了,真是太可惜。”

  权少皇轻笑,“世事无常,严叔你也不必难受。”

  睨他一眼,严正荣没有接下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占色。

  “这位,就是占家的小女儿?”

  占色对上他并无半分慈爱的面孔,淡淡说,“是的,严叔可安好?”

  “不好啊!大概人老了。最近总是回想起当年,跟你爸爸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可都是好兄弟啊。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严正荣的言词之间,似乎全是心疼和难受,还有对往事的追忆。

  他这个样子,占色只能说,这人真老成了精怪,表演得跟真的一样。

  不咸不淡地笑了下,她不再回答。

  “饿了吗?”权少皇替她拢了一下肩膀上的外套,又亲昵地握住她的手来,语气温柔地问,“要不要吃点儿?”

  “没事。不饿。”占色笑。

  “嗯,再等一会儿,我和严叔叙叙旧,咱们就回。”

  权少皇顺着她的头发,温声笑着,丝毫没有做人家俘虏的自觉性。让占色更加奇怪的是,就连严正荣的样子,也搞得真就像在叙旧一样,还配合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差人给各家面前都斟满了酒,才举起杯来提议。

  “为了久违的重聚,我们先干了这一杯。”

  除了被反绑了手的权世衡,其他人都站了起来,举杯示意。

  然后,每个人杯子里的酒都没有喝,不约而同地倒在了桌子前面,对准中间的祭台,将酒撒给了上面供奉着的权氏亡灵。

  放下酒杯,严正荣坐回去,长声感叹。

  “当年也是在这个地方,我们权氏五术的人,都被人招集在了这里……对吧,权二爷?”

  他后面这句话,问的是权世衡。

  权世衡嘴巴动了几下,一双眼睛大睁着,不知道是舌头出了问题,还是嗓子受了损,根本就发不出半句音来,只是一直狠狠地瞪住他,比仇人还要仇人。

  看得出来,他在天蝎岛上,没有少受罪,才搞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儿……

  严正荣轻松地笑着,面上凹陷下去的肌肉,看着更膈应人了。

  “我忘了,你现在只能听。那么,你就听着吧?!”

  占色抿紧了唇,扫了一眼狼狈的权世衡,默默地听着严正荣越来越低沉的声音。

  “老四,你是不是也特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权少皇轻笑,“是。”

  严正荣尖瘦的下巴扬了扬,突然危险地一眯眼,“其实这一切的因果,归根到底,只不过是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有人义无反顾,有人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到底。都是为了爱情啊。”

  一个瘦若枯骨的老头儿嘴里冒出“爱情”来,样子特别滑稽。

  可现场,却没有人笑。一个个,显然都洗干净了耳朵在听。

  权少皇看着他,揉了下眉心,“真没想到,严叔也懂得爱?”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严正荣自顾自地喝着,声音冷冷地没有半丝热气。

  “老四,我本来也不想为难你。可东川那个孩子不容易,他也是你安叔唯一的血脉,而心纹……她是我心仪了一辈子的女人。换了你该怎么做?我想,你一定会成全严叔这点儿心意吧?”

  在他说起“东川”的时候,占色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了顾东川。

  他表情淡淡的,并没有看过来,像是游离在整个事态之外,与己无关一样。

  注视着他清瘦了不少的脸,占色眉心一下下拧着,心底五味杂陈,情绪复杂之极。

  这时,只听权少皇笑着问,“不知道严叔,希望我怎么成全?”

  “很简单,你放手权氏和五术,我会给你寻一处安静的所在,让你种花养草,钓鱼溜狗,得个清闲自在。老四,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到的逍遥日子,对吧?”

  权少皇扬起了一抹笑,突然揉了下眉头,又指引他望向了一圈圆桌中间的大祭桌。

  “严叔这话,对得住他们吗?”

  严正荣抿着唇,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们权氏五术的后人,从小就受父辈教导和训诫,我们生来的使命就是孝忠权氏。我的爷爷,我的爸爸,我们整个严家,都是为了权家而存在的。可是,你们权家是怎么报答我们的?为了你们的家庭利益,为了你们的兄弟相残,毁了我们五个家庭,毁了我们的一切……老四,我们不该报复吗?”

  他的话,说得很重,语气却很平和。

  权少皇听了,也只是平静地笑笑:“严叔,权家没有对不起你。如果硬说对不起你的人,就是权世衡了。现在,人我已经交在你手里了,由着你来处置,还不够吗?”

  “你认为够了?”

  严正荣笑看着他,一双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戾气。

  不过,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善于控制情绪的家伙,语气一如既往的缓慢,一字一句,说出十分有条理。

  “老四,你不会以为就这样算了吧?不!远远不够。你们权家对我们五术造下的罪孽,就算拿你们整个权家人的鲜血来祭奠我们五个家庭,都是便宜你们了。而我的建议,已经非常慈悲了。”

  权少皇勾了下唇,眸子噙着一抹笑意。

  “严叔你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

  “不懂?”严正荣冷笑,“难道我说的不对?”

  叹了一口气,权少皇右手轻叩着桌沿,锐利的视线扫向了在座的一圈人。

  “严叔,本来今天晚上,我是想来听你老讲老故事的。可是现在,我听你这口气,大概年纪大了,故事都记不太清了,怎么全是胡言乱语?!行了,不如这样,由我来讲给你们听。严叔你也给我判断判断,我这个没有参与的小辈,说得精不精彩?”

  占色一怔。

  果然,权四爷没有说错。

  今天晚上,他是来讲故事的。而严正荣之所以占据了优势和主动却没有对他们用强,还奉若上宾般有酒有肉的招待,大概也是因为他心里的倾诉欲望很强烈,前尘往事憋得太久,太需要一个爆发点,一次性解决恩怨情仇了。

  山顶的风声一直没有停下。

  这个故事,也很长。

  在座每一个听到故事的人,随着他的讲述,都实实在在的在旧时光里,身临其境地走了一遭。让那些旧人、那些旧事、那些带着苦涩的过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像一段惊艳了岁月的传奇,鲜活而真实地在脑海里放映了一遍。

  权家五术。

  山姓安、卜姓占、命姓章、相姓严、医姓赵。

  五个年青人都是五术嫡传,在权家老爷子的安排下,他们一起在M国留书深造了多年。在这个期间里,几个人在国内外来来去去,虽然每个人都有着与别人不同的人生境遇,可他们和权世衡,几乎都是一起认识的那一对影响了整个权氏格局的双胞胎姐妹——林心柔和林心纹。

  那时,青春貌美的林氏两姐妹才18岁,正是花骨朵一般绽放的年龄。

  正如所有三角四角狗血故事的开端一样,一群年青男女呆在一块儿,总会衍生出许多乱七八糟的双恋或者单恋的故事版本来。

  林家姐妹长得水灵灵勾人魂,而权氏五术的小伙子,也个个都出类拔卒,在一群华人里面独领风骚。那个时候,五术里面,除了已经结婚的安亚飞和有了对象的章瑞铭之外,只有风度翩翩的占子书,血气方刚的严正荣,儒雅博学的赵丰三个人还未婚。

  按理来说,三男两女很好分配,尤其是赵丰还无意争夺的情况之下。

  可狗血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氏的两朵姐妹花,同时喜欢上了占子书。而占子书喜欢的人却是单纯温婉的林心柔,而不是机灵精怪的林心纹。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讨占子书喜欢的林心纹,她却偏偏成了严正荣的心头之好。

  事情就这么奇怪……

  当然,像这样儿的事情,在人间大杂烩里其实蛮多,姐妹俩爱上同一个男人更是屡见不鲜。不过,一般来说,没得到的那个姑娘,最多哭哭啼啼几下,大不了哀怨几年,结果么,该嫁人还得嫁人,用不了多久也就慢慢淡忘了,只有姐妹还是姐妹。

  可这个故事不一样,它会发展到后来的情况,确实与林心纹的性格有关。

  相较于林心柔的温婉善良,林心纹性格尖锐极端,还敏感多疑。

  每一次,当她姐姐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时,她都会躲在暗处里,咬牙看着,一点点衍生出更多的恨意来。最终,邪性战胜了亲情,为了得到占子书,为了报复姐姐,她顾不得姐妹情分,一时心生歹意,想引当时在M国华人圈子里风流成性的权家二少权世衡来玷污亲姐姐。

  那个时候的权世衡,在喜欢大嫂而不得的情况下,除了对大哥生出了嫌隙之外,对于女人,也正处于初始变态的萌芽状态。

  因此,占子书与唐心柔的两情相悦,在权世衡看来,也是十分不爽的。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达成了破旧联盟。

  林心纹自恃美貌,一直觉得除了占子书拿她不当女人之外,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只要她愿意,都会乖乖地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他找到了医术传人赵丰,那个一直对她和气宽厚的男人,她想从他那里搞一点儿比较有用的药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姐姐下手,再让占子书瞧到她与权世衡的好事儿。

  计划很完美。

  不曾想,赵丰对她虽表面客气,却真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兴趣。而且,赵丰,占子书和安亚飞三个人,当年关系最铁。于是,一合计,他们对林心纹要药的行为,就生出了怀疑来。

  在五术的传人里面,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那时候不过才18岁的林心纹,哪里又是他们的对手?赵丰很容易就套得了她的计划。而那个年月,正深陷在爱河里的占子书,年青的心也远不如三十年后作为净空方丈时那么通透与豁达。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同样也可以不择手段。

  于是乎,一个反奸计成型了。

  瞒着林心柔,占子书与赵丰和安亚飞三个人,轻松就把林心纹送上了权世衡的床。

  林心纹与林心柔两姐妹长得很像,而权世衡又喝了酒……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

  事后,占子书没有掩饰对林心纹的厌恶,而当林心纹得知那一件事情是占子书主导的之后,更是悲痛欲绝,哭着把它告之了一直暗恋她的严正荣。

  因爱生恨,因恨生嫉,因嫉便又生出了后来的许多事端……

  一个多月后,月事没来的林心纹很害怕,背着一直不知情的姐姐,她让严正荣偷偷带她去了医院。结果正是她害怕的那样儿——她怀孕了。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怀了孩子会怎么样?

  她又惊又怕,哭喊着执意不要他。

  可是,严正荣却劝说她把孩子生了下来。

  同时,他还告诉了林心纹,权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也告诉了她,如果权世衡肯娶她,其实也是好事一件,她的未来什么保障都有了。接下来,他还找到了权世衡,告诉他说林心纹怀了他的孩子,希望他能给她一个身份。可以说,从严正荣的角度来看,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当年的行为,简直可以媲美情圣了。

  结果可以预见,权世衡拒绝得很彻底。

  他想结婚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大嫂。除此之外,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的眼里只不过都是女人而已,都是用来玩的,不是用来结婚的。

  不仅如此,他还十分的渣。

  除了给一笔钱堕胎之外,他连去看林心纹一眼都没有,继续又投入到了广大漂亮妇女们的怀抱里,人影儿都看不见。

  一个人最怕什么?就怕被逼得太过。

  严正荣与林心纹都觉得被深深的伤害了,仔细一合计,觉得这反正是权家的骨肉,只要她生下来,总有一天,也是能够认祖归宗的。他们不仅要让他认祖归宗,还要把权家所有的一切,都夺过来给他。

  可以说,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严正荣就想好了后来的报复。

  而这个孩子……正是严战。

  后来的后来……

  花了差不多三四年的时间,在严正荣有心的挑拨之下,权氏兄弟俩的矛盾越来越深。而权世衡的行为也越来越放纵,越来越猖狂,越来越让权家老爷子心寒。而严正荣则在这个时候,假意向权世衡示好,并且有意无意间指导他要把权氏江山夺在手里,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才不会处处受制于他的大哥。

  而这几年里,五术也各有各的境遇。

  有人结了婚,有人生了子,有人的妻子怀了孕……随着他们的成家立业,权老爷子也遵循权家的老规则,让他们的父辈慢慢将权氏江山的重要脉络,一点一点地交给五术这几个接班人的手里。

  要夺得权家,就要获得权氏五术的支持——这是严正荣告诉权世衡的。

  于是乎,就有了权世衡当年邀请五术几个人在这个不受权氏监管的金三角,这个平台之上的第一次合作对话。

  当然,五术怎么会为权世衡所用?异想天开!

  他们的拒绝,这也正是严正荣事先料到的,他要的就是将矛盾激化到最巅峰。

  一个方面,他故意透风给权世铎,让他知晓权世衡的计划。

  另一个方面,在五术拒绝合作之后,他献计权世衡,用药轮丶奸了冷家长媳宝镶玉,并且施药使得五术都沾了她的身,从而让权世铎相信了五术,已经与权世衡混为一流,在勃然大怒之下,权世铎不仅把权世衡撵去了M国不准他再回来,也在气急攻心时,收回了五术在权家的势力,并下令解散了权氏五术,还狠心说出“从此,五术与权家再无瓜葛”这样的话来,以至于让他在临死前,还对此耿耿于怀。

  一切都在按照严正荣的计划发展。

  又过了几年,在一件件事情的铺垫下,权世衡的仇恨值也被引爆到了极点。终于,他在严正荣的帮助下,杀掉了大哥权世铎奸杀了大嫂,使得权氏家庭当年一度陷入危机,而他得到的利益也越来越大,野心越来越膨胀。然后,就在他准备验收成果的时候,不成想,权家老爷子却将家族的继承权给了孙子,并没有留给小儿子权世衡。

  安排好一切,郁气攻心的权老爷子,也撒手西归了。

  老头子死了,他们终于放了心。然而,他们原本以为要对付一个年仅9岁的小孩儿,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却万万没有想到,年仅9岁的权少皇身边高手如云,不仅有权老爷子给他留下的一批忠信人马,还有为他授业的四个师父,一个个都是狠角色,要拿下权少皇,半点都不容易。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十几年烽烟……

  严正荣为了争夺权氏,一直在三条路线上跋涉和布局。

  第一,他配合权世衡不遗余力地剪除权少皇身边的羽翼,并且多次组织对他的暗杀行动。

  第二,他在某些国外势力的帮助下,成立了satan组织,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

  第三,他唆使权世衡一直对五术进行“斩草留根”的行动。

  所谓“斩草留根”,就是杀掉了五术的父辈亲人,通通只留下幼儿孤女,再暗中监控教导,等待他们长大,借用他们的手来干掉权少皇,并且夺得最后的胜利……

  一个跨越了近三十年的故事,权少皇说得很慢。

  占色也听得很认真,就像真把它当成故事来听一样。

  或者说,人生本就如故事,故事也是人生。这一个又一个与她相关的故事,正如严正荣所说,一切不过起源于一场爱情。爱情这个东西,就是一把双刃剑,可以让人欢喜快活,也可以杀人于无形。

  为了一场求而不得的爱,死去的人,无辜受到牵连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多得哪怕过去快三十年了,他们的灵魂似乎还未散去,也让他们这些小辈们,一直纠结在他们的故事里。

  她与章中凯……

  她与顾东川……

  她与严战……

  故事外的故事,怎一个纠结了得?

  “严叔,各位,你们觉得怎么样?故事还精彩吗?”暗哑着嗓子,权少皇黑眸沉沉,声音似笑非笑,带着一种抽离于故事的轻快。

  冷冷地瞄着他,严正荣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胡说八道!老四,看来,我给你开出来的条件太好了?你不喜欢养花种草的休闲生活,更喜欢埋尸在这风景秀丽的金三角?”

  捏了下眉心,权少皇看着四周端着枪的satan组织成员,淡笑问。

  “严叔,你真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

  严正荣没有肉的脸上,轻跳了几下,隐隐有了一丝笑意。

  “我承认老四你很聪明,今天这一招釜底抽薪也用得极好。把我的人换了,把你的女人救走了。可惜,结果你平安带着人走出金三角了吗?愚蠢!”

  说到这里,他冷哼了一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突然站起了身来,一步步走到平台边沿的悬崖边上,如同在指点河山一样,大气磅礴地指向了远方。

  “老四,你知道这金三角有多少我的驻军?有多少我的势力?知道有多少是我的人马吗?本来,我准备给你一个好去处,再回头慢慢收拾你家权老五的,可你似乎迫不及待等着送死?”

  权少皇轻笑着摇了摇头。

  “严叔,你说你这人,干嘛这样虚伪?刚才不还说要让我养花种草做逍遥少爷吗?马上就反了悔。你直接说要我的命咱就不用这么墨迹了,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严正荣静静看着他。

  “老四,有时候,我真舍不得你死。”

  “哦?为什么?”权少皇大笑。

  “斗了这么多年,一下子没了对手,人生会不会失去了乐趣?”

  权少皇波澜不惊地捏了下眉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邪魅十足地舔了舔下唇,将面前的碗往里面推了一下,跟着站起身来,无视边上虎视眈眈的兵士们,他望着严正荣走过去,也站在了山崖边儿上,一字一句地说。

  “严叔,你也算是一个奇人了。布局之精妙,布局时间之长,足够让我这小辈钦佩。可惜了,你算来算去,好像算漏了一点?”

  严正荣冷笑着看他,眼神儿示意他说下去。

  而权少皇只是笑着,越走越近,脚步越来越轻快,声音也越来越轻松。

  “你说你千辛万苦夺下来的权氏江山,结果还不是得交给姓权的人手里吗?这样不划算吧?”

  “战儿他姓严,不姓权。”严正荣重重一哼。

  权少皇笑了,“他流着权家的血,他就永远姓权。”

  “你什么意思?”严正荣沉沉厉喝之后,突然间像是会意了过来,猛地一偏头,看着一个个枪口已经转了向对着自己的兵士,大惊失色地望向了严战,“战儿,你!你……”

  几个“你”字出口,他激动得嘴唇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这一辈子都为了林心纹,为了严战在操持打算。可以说,为了把权氏的庞大江山交到严战的手里,实可谓操碎了一颗玻璃心。而且,从情分上来讲,他也一直真真儿地把严战当成自家的儿子来看待的。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难道,真的就因为他姓权?

  事情的发展太过突然,不仅严正荣吃惊,在场不知内情的每一个人,都惊愕在了山风里,良久动弹不得。占色也是,看着场上突如其来的变化,想到她在金三角与严战生活的这段日子,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梦境感,呆怔得像一尊雕像,怔愣愣看着严战发呆。

  严战叹了口气,“他说得对,我姓权。”

  严正荣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般,颤着手指向了占色,冲严战大吼。

  “为了她,对不对?为了这个女人?战儿!我说过,不管她是你的谁,只要你要她,爸爸就会给你搞到手,你这……这又是何苦?”

  占色心里微窒,望向严战。

  而他并没有看她,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就慢慢地站起了身来,身姿矜贵地走了过去,并肩站在了权少皇的身边。

  “父亲,那些故事,都是你们的故事。本该与我无关,我真的宁愿不知道!”

  “你!你混蛋你。”严正荣气得声音直发抖,想了想,又使劲儿叹了一口气,想要挽回局面,“战儿啊,你不要听权老四他胡说八道!他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爸爸告诉过你的,是权家逼得我跟你妈妈走投无路……要不然,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让你在孤儿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不都是权家给逼的吗?”

  “你不是为了锻炼我的意志吗?从小你不就那样训练我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忍人所不能忍,才得夺人所不能夺。这不是父亲你教的?”

  “傻孩子!哪儿有舍得孩子吃苦的父母?”

  “呵呵……”严战突然浅笑,勾了下唇,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一脸苍白的林心纹,还有完全动弹不得的权世衡,举起手来指向他们,“我的父母,你是指他们两个吗?为什么我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为人父母该有的慈爱?”

  “你,你们?”指着严战,严正荣嘴唇一直在哆嗦。

  “战儿,你是铁了心,为了这个女人,不要父母了是吧?”

  “父母……”严战突然苦笑,声音低沉得宛如呢喃,“曾经,我有过一对极爱我的父母,可,不是他们。当然,也不会是你。”

  严正荣瘦弱竹竿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那气得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人真害怕一阵山风吹过来,就把他给刮跑了。

  “你……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混账东西来?”

  权少皇弯了下唇,拍了下严战的肩膀,眉头皱得森冷。

  “严叔,其实你错了,你一直都错了。我们才是亲兄弟,是血浓于水的兄弟。而且,你当年对他做下的事情,真以为他就不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事情突转太快,严正荣气恨得,咬牙切齿。

  权少皇浅勾了一下唇,慢腾腾地又近了一步,用只有他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低低说了几个字。

  一听这话,严正荣顿时脸如死灰。

  然后,他手指着不远处满露古怪笑意的权世衡,对严战大声说,“战儿,那件事,是权世衡干的!我跟你说过的,跟我无关!”

  “父亲,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严战突然笑出了声儿来,略一低头,“可惜,我长大了。我也没有让你失望,懂得了衡量对错与真假。当然,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准备现在就回报你。”

  说到这里,他目光浅眯着望向了权少皇。

  权少皇没有说话,突然冲铁手使了一个眼色。而从头到尾一声儿都没有吭过的铁手,突然面无表情地从身上掏出来一本陈旧得有点儿离谱的线装残本来,递了过去。

  严战接过,递给了严正荣。

  “父亲,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瞧瞧可好?”

  颤歪歪地接过那一本破烂的旧书,严正荣表情突然一变,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摩挲着书页上泛黄的纸张,声音沙哑颤抖。

  “这书,这书你是从哪里来的?”

  权少皇态度轻谩的哧笑了一声儿,而严战也没有说话。

  良久——

  铁手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书是我的。”

  严正荣调转过头,盯着铁手一眨不眨。

  “你,你是……?”

  铁手没有回答他,而他想了想,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老四啊老四,他才是你敢带几个人就闯进来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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