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场试炼（一）
少年看南古半晌还是没有搭话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提高音量道：“那、那你就在下面，不能上来！”
“行。”那男人答应得干脆利落，“那我进来了啊。”
南古淡淡地瞥了一眼自作主张的少年，便往外走去。
“哎？你……等等我啊！”少年连忙爬起来小跑着跟上去。
南古走到楼梯口，靠着扶栏与来人对峙而立。
胡八没想到能占据这样一栋房子的人是这样的——
一个对他来说个子小的要命、腰没自己手膀粗的……小女孩？
这个小个子顶着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发，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口上，看下来的眼睛黑不见底，没什么情绪。
即使对方这样矮小，然而直觉却给自己一种不可小觑的威胁感。一看到她，胡八就知道这女孩是主事的，而非后面相对高大点的少年。
胡八摸了摸自己毛绒绒的大胡子，下意识地压低嗓门连声音都放轻了，他双手摊了摊，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带了食物，两个人份的，我愿意付出一份换取一个容身之地，怎么样？”
匆匆跟上来的少年见到下面这像高壮得跟熊一样的男人“呀”地低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量，面上就有了些忧虑。
不过想到那具自己扔出去尸体头上的孔痕，少年还是很镇定，想着南古是个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自觉赋有“外交”责任的他上前一步，昂着下巴冲来人道：“那你走到楼梯中间把东西放下。”
“放下之后就下去，”他强调道，“否则我们会攻击你。”少年用刻意的带了点意有所指的语气说道，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瞅着他的动作，“你明白吧？”
即使衣衫褴褛，这少年一说话的时候，动作语气仍然隐隐带着几分习惯性的颐气指使的味道。
男人好脾气地点头，答应道：“行。”
那男人把身上的东西都放下来，弯腰搁在地上。从中捡出一个袋子，分出一半倒出来，再把剩下的拿着，往楼梯上走来。
足够四五个南古并排而上的楼梯，男人走着刚刚好。
随着小山一样的身影越来越近，少年神色更加紧绷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
似乎觉得这小孩紧张兮兮的样子挺逗的，男人哈哈笑了。
近了看得见男人浓眉大眼的脸上毛茸茸的棕色大胡子，笑的时候一口白牙呲出来，看着爽朗又豪放。
打雷一样的笑声震得少年皱着眉不舒服地揉了揉耳朵。
“放这儿了。”男人很规矩地依言将袋子往楼道一半的位置一放，便转身下去，毫不在意地背对着两人。
待他走到楼下了，少年立马噔噔噔地跑下去把袋子拿回来，一边往回跑一边打开看。
“咦？”少年忽然停住了，把袋子凑到面前仔细分辨，“有什茄果！”望着袋子里面上两三个圆溜溜的水果，他惊喜地哇了一声伸手就拿出一个，正准备送进嘴里，顿了一下，讪讪地放下，委委屈屈地走上来，把果子递给南古。
南古看了他的手一眼，没有接，只把他另一只手提着的袋子拿过，转身便回房间了。
少年一愣，然后欢天喜地把手里的果子啃了，以前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从来没有觉得现在这么好吃过，云溪一边啃得满嘴汁水一边暗暗谴责了一下自己从前的奢侈，大大的眼睛幸福地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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