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漂浮物飞快地席卷而过。
躲过一块横漂而来的木板,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南古凭着极强的方向感生生在这一片漆黑朦胧的世界里慢慢走到了那栋楼前。
砖红的老旧楼房屹立在水幕里看不清晰,水流沿着脱落的包瓷从黑黝黝的墙角裂缝流淌。
南古从头到脚都在淌着水,只能半垂着头让水流顺着睫毛小瀑布似的流下,才能勉强半睁开眼睛。
踏上楼梯,南古走上了楼前的石台。
“嘎吱”,推开残破木门的手在腐朽的烂门板上留下湿漉漉的掌痕。
室内黑黢黢的,但总算还没有湿得彻底。
那只鸡使得南古本就敏锐的五感有了一定程度提升,凝神片刻,一片寂静。
一楼应该没有人。
脱离了泡在奔流的水里浆糊一样的阻塞感,南古活动了一下腿脚。
湿哒哒的衣物黏在皮肤上,寒气像针一样钻入骨髓。
“啪嗒……啪嗒……”南古缓缓地走进了一楼,汲水的鞋子一脚一脚在地面上踩出拖拖踏踏的声音。
混迹在轰隆的雨声里其实不算大,但足够引起楼中人的注意。
“谁在那!”从二楼响起的粗砺而凶恶的高喝声一听就能想象来人是如何煞气逼人的形象。不过显然,他对能从雨里走出来的来客也有相当的忌惮,因而只先在楼上试图喝退她,“识相的快滚!”
南古皱着眉揉了揉耳朵,脚下不停地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走。
有枪的人,应该是极少数。从妮娜依仗着一根,姑且算作是石矛的武器便可长期占据这整个方圆几里的地方,可以看出这里的人普遍武装程度不高。
而在她死后才敢来抢夺地盘的人,有枪的可能性更小。
显然南古顽固不化继续往里走的行为让对方暴怒了,“咚咚咚”的肉体重重踏在地上的声音迅速靠近。
南古望向楼梯口。
来人大喝一声冲下来,“不滚我就我让你——”
南古抬起了手。
“哒”。
正中眉心。
一声轻响,冲到面前的身影轰然倒地。
装了消声器的P1911声音小得就像一颗苹果落地,完美地隐没在雷雨声里。
将枪口收回手臂下方,抬脚踹了踹脚边的尸体,南古伸手把他手里握着的武器——一根挺大的棍子,抽了出来,杵着充当拐杖,往楼上走去。
二楼只一间房子,门在左边拐角。
依然是木门。
南古轻轻推开。
老旧的铁接口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
昏黄的,柔和的光线掺进视野里。
一灯如豆。
南古走近了,发现是一支白色的蜡烛,被人用蜡泪凝在一方木桌上。
稀微的温度从小小的火苗上扩散开来。
房间四面封闭,只有一小扇高高的窗户——南古伸手也够不着的高度,被人用某种植物枝叶封起来了。
周围充斥着一股长久不见天日的霉味。
但好歹算是干燥。
南古撑着桌子,把背包从背上放下来,放在桌面上。
开始慢慢地将身上湿透的衣服剥下来。
湿布从受伤的皮肤上撕下来的感觉显然不怎么舒服。
南古抿着唇,把上衣丢在地上,伸手去拿包里的棉衣。
忽然,她的动作一顿。
有什么细微的……呼吸声。
喜欢求生请()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