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都是些琐碎事情了,她让人挨个上来细细说明,这里头的事情其实寻常人都能处置下来,而且大部分都有前例,卓昭节只要问一声从前怎么办的,比较一下几乎都是让照着从前办,比如洒扫某处庭院的老仆这几日身子不好——那就另外遣个人代为洒扫数日,当然也要扣了那老仆的月钱补给那代为洒扫之人。
又比如熏风已至,各处都该换上碧纱窗,氍毹也该撤换成夏日用的薄毡之类。
冒姑仔细观察,见卓昭节一件件办下来,虽然还十分的稚气生疏,但上手却快,赫氏到时,她已经把其他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起来迎了迎赫氏,赫氏看等着说事情的人就只剩四五个了,其中两个还是留给自己的,十分惊讶,道:“母亲还说妹妹没打理过家事,要我好好帮帮你,如今看来母亲诓我呢,妹妹这哪里是没打理过的人?我当年出阁之前,家母和嫂子手把手的教导了多少日子,才过‘门’时也没有这样利落的。”
她的‘乳’母赵氏忙不迭的点头:“婢子也不信七娘是头一次理事。”
卓昭节知道赫氏、赵氏这是说给旁边的冒姑听的,微微一笑道:“嫂子与赵姑姑就不要夸我了,我如今处置的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过是帮把手罢了,哪里能和嫂子当家比?”
她这么说是谦虚,但赫氏心念一转,却觉得是不是这小姑子嫌这些让她上手的小事太过繁琐无趣,这是在向自己讨点复杂些的事情做?就安慰道:“当家呀最多的就是这些小事了,不过只是小事其实也是件好事,赶上大事,可就忙了。”
因为这么想了,赫氏就没立刻处置夏衣和放出使‘女’的事情,而是耐心等卓昭节把剩下来的两件小事吩咐了,这才道:“七娘先不要走,咱们一起来问问夏衣的事情。”
卓昭节正巴不得要跟嫂子学一学,自然应允,认真旁观起赫氏的处理来……
这日卓昭节一直到辰末才饥肠辘辘的回镜鸿楼用早饭,她一离开念慈堂,冒姑就去向特意向章老夫人告罪留在家里的游氏禀告。
听完冒姑的描述,游氏暗松了口气,道:“这么说来这孩子也不是教不出来,看来之前的确是太宠惯了点,才把她养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其实照婢子来说,夫人拿林家的白夫人来比咱们七娘子有点过了。”冒姑微微一笑,道,“那白夫人是懦弱,这种人休说有没有那个千灵百巧的脑子理好如今林家的事儿,她堂堂一个长媳,都为人母了,到现在与生人说话头也不敢抬、声音也不敢大……这心‘性’怎么能和咱们七娘比呢?七娘是被宠大了,向来没有叫她‘操’心的事情,所以不免就懈怠些。”
游氏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只是七娘虽然不似白氏那样怯懦无用,可她却与这白氏是两个极端,我观这白氏,也不知道千宠万爱里长大的小娘子到底要什么样的天‘性’才能够如她一样的奇葩?倒是七娘这样被宠得满身傲气娇气才是正常罢?白氏太懦弱,七娘却太傲了,这孩子看着好说话,其实却听不得半句直言的不是!她要是低嫁,或者嫁给适之那样‘性’情忠厚的人,有点分寸在,我也就随她去了,谁家幼子幼‘女’不特别纵容些呢?可她嫁的是那宁摇碧,本身就是被宠大、说句诛心的话,惟我独尊惯了的,这会让着她,将来呢?照她这样自恃宠爱下去,迟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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