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戚浔想到了李家在此路上出的意外,她虽不知在何处出的事,却下意识找寻陡峭路段,待行至一段临着山崖的陡坡弯道时,她放慢了马速往路边看。
周蔚不解,催马靠近,“你这是找什么?”
戚浔便道:“这路上有人生过意外,马车失控后冲下山崖摔死了,我怀疑就是在这段路。”
周蔚背脊一凉,“什么?死过人?!”
戚浔指着前面的陡坡,“此处本就陡峭,马车下来时难减速,车轴必定吃力,若马车本有磨损,便十分容易失控冲下山崖。”
周蔚可怜兮兮的道:“咱们能明天返程之时好好看吗?若当真死了人,那此地可有些邪门。”
戚浔心知他害怕,摇了摇头催马上山,又在山道上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二人方才看到了迦叶寺的寺门,夜色已深,寺内早无游人,二人叫门之时,守寺门的小师父还有些诧异。
戚浔表明来意,小师父大抵还记得前几日杨兴来访,很快将他们二人请了进来,不多时,这两日寺内主事的知客僧慧能师父来面见二人。
慧能见是位姑娘,诧异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是大理寺差吏?”
戚浔颔首,“大师不必怀疑,我当真是大理寺之人,前几日我们的同僚来过寺中,问的是定安伯府杨大公子是否在此斋戒,您可记得?”
慧能点头,戚浔便道:“今日我来,是想问这位杨大公子在过年之前,都是何时来此斋戒的?准确的时日您可记得?”
慧能略一迟疑,“这个小僧记不清了,不过寺内有记录,小僧去为施主找找。”
二人跟着慧能往寺内深处去,夜色之中,迦叶寺幽寂澄净,残留的佛香袅袅,禅意分明,偶尔能听见佛殿内还有师父在诵经,待行至一处厢房外,她们在门口稍候,慧能自进屋内,没多时,慧能捧着一本册子出来。
“施主,找到了,今年过年之前,杨施主分别在九月初十,和冬月十三,以及腊月二十三来过寺里斋戒,这三次他分别斋戒了七日,五日,四日。”
戚浔忙又问道:“大师可记得一位叫李聪的施主?”
慧能面色微变,“自然记得,阿弥陀佛,这位李施主常来寺内上香,可就在去岁冬月十五,李施主来寺内上香回去的路上,生了意外坠崖而死,此事已报了京畿衙门,衙门之人也来寺中调查过,您问李施主之事是何意?”
“这位李施主出事是在冬月十五,而那时候杨大公子正在寺中斋戒,劳烦大师想想,他斋戒之时,和李家人可有交集?”
慧能面露迟疑,“杨施主来寺中斋戒一般都极少出门,与其他香客亦少往来,冬月十五那日,杨大公子如常诵经,且李施主出事我们未能第一时间知晓,是两日后消息才传入寺中的,若小僧未曾记错,那日杨施主已经走了。”
“那您是否是说,杨公子和李家出事的公子并未打过照面?”
慧能正要点头,却忽而想起一事,“倒也不是,这位李施主此前在我们寺中便出过一次意外,好像是在九月十五,那日李公子一家人都在寺中上香,他去后山时被落石击中,额上碰出了外伤,小僧所记不错的话,当日杨施主去后山看碑文,他们碰到过。”
“李施主受了外伤,小僧们将他送回厢房之时,引了诸多香客围看,杨施主当时也在期间,他们应当算是打过照面的,不过他们并不相熟。”
戚浔在衙门看过李家案子的卷宗,自然知道受害者姓名和家中概况,亦记得覃文州说过,死者在出事之前,曾在迦叶寺出过一次意外,可她没想到,李聪第一次出意外的时候杨松也在。
戚浔心跳的快了些,忙道:“大师可能讲讲李公子第一次出意外之时是何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