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致仕回乡的低级内官受了点委屈,地方官府为了息事宁人,把人带回公堂问一问,做做样子也是合情合理的。但今天这事处处透着蹊跷。首先,平江府方面事先未向自己打招呼就把人派来了,又无一语解释,这算怎么回事?其次,选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跑到一江春楼来拿人,这又算哪家意思?今天是天武会大喜的日子,他平江府不知道吗?他方大千的脑袋是让驴踢了,还是让猪拱了?
那个叫古林松的内官有什么背景,很难查吗,所有在京城做官的平江籍人氏,平江府都有备案,哪任府尹敢不在这方面做足功课?
古林松就是一个苦出身,幼年家贫活不下去,被父母净了身送进内宫当差,在里面苦熬苦修了几十年,仍然是个不入流的吏员,主事的见他为人老实,又有点苦劳,这才赏他以官员名分告仕回乡,说白了就是给份口粮让他别饿死。
这等人纵有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地方糊弄两下即可,完全犯不着冒着得罪地方豪强和天武会的风险来讨好他啊!
苏清河并不了解罗正海的底细,但他知道方大千是个官场老油子,他肯定不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的。
若此事跟方大千无关,那又是谁在背后支使罗正海跟他作对呢,为的又是什么?
苏清河决定把苏浪交出去,情况不明,先来个投石问路总没有错,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躲在暗处算计他,更想看看在平江府敢拿他苏门弟子怎么样?
“多谢苏将军成全。”
罗正海干巴巴地笑了笑,这笑声恰似铁棒在铜器上刮擦,听着十分刺耳。
两个捕快提着手铐走向苏浪,后者配合地伸出手,并无一丝一毫的反抗,而且脸上还挂着谦和的微笑。但那两个捕快并未领他这份情,他们还是毫不客气地将苏浪的双臂拧在背后铐了起来。
这种铐法只有对极度危险的嫌犯和贱奴才使用,既伤人身体更伤人的脸面。
苏浪的脸上仍然保持着谦和的微笑,眸中也丝毫没有流露出不满,然而苏清河的脸色却渐渐难看了起来。面对罗正海肆无忌惮的挑衅,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忍了,对手意在激怒他,他偏不上这个当。
眼见苏清河没有任何动作,顾山只得悄悄叮嘱苏浪:“记住我的话,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信,我自有安排。”
两个捕快态度粗蛮地呵斥顾山离开,他们当众抖出一条手腕粗的铁链子,一头卡在苏浪脖颈上,一头铐住他的双脚,这是给死刑犯的刑具,此刻亮出来,无疑又是一种挑衅。
苏浪依旧保持着微笑,眼眸沉静如古井之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人群起了一些波动,坐在轮椅上的衣蒓风望了眼苏清河,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他微微地叹息了一声,低下头沉默不语。曹铸却看不惯苏清河的怂样,他靠过去,喷着酒气,毫不客气地对苏清河说:“人家肯做你苏门弟子,是看重你苏门武学,也是图个关照。好歹也是自家弟子,你这般不顾惜他,只会冷了他的心,更会让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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