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针对自己车间内部,不对外。”王嘉福道:“周厂长如果有困难要用钱,可以吱声,我们可以借哈,不用上外面找别人借了,很方便。”
“那啥,我还真得借点钱。我小舅子家盖房子,缺点钱。你姨呢,她听说你们车间有互助基金,就让我问问能不能借。我也不好意思张嘴,这不,话就赶到这儿了。你回头帮我研究一下。”周贵奎面色难堪。
“周厂长见外了不是,你是主管我们车间的厂级领导,自然也应该划归到我们车间的人员范畴当中,这钱咱得借给你。要多少,周厂长说话。”王嘉福道。
“那啥,怎么也得五六百吧。”周贵奎道。
周贵奎的胃口够大,五六百元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年半的工资收入,数额已经很大了。
“这样吧周厂长,就不动用车间的互助基金了。”王嘉福道:“这个钱我借给你,明天我送你办公室来。如果我大舅那边感觉钱不够呢再跟我说,我再给拿。周厂长家里的事儿,就是我自己家的事儿。”
“那啥,那可得感谢你了。你婶如果知道这消息,她会高兴得乱码七糟的。那啥,改天去我家,让你婶给炒两个菜,咱们喝点儿!”周贵奎道。
“这点小事儿没什么,周厂长太客气了。自从我到千合纺织厂后,周厂长没少帮助我忙,这点钱无所谓,如果我大舅手头紧,钱就不用还了。”王嘉福道:“喝酒嘛,周厂长也不是对手呀,嘿嘿嘿!”
“嘎哈呀,那哪能行呢,你小子把我老周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赖账的人,别跟我整这套麻辣好不好。”周贵奎道。
“没有没有,周厂长想歪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嘉福看着周贵奎羞愧和感激的面容,马上转移话题,道:“我还有别的事儿要跟周厂长请示。”
“嘎哈呀,还有什么事儿?”周贵奎道。
“周厂长,你说,我把织布机都改造好了,你把织布车间租赁承包给我,工人的工资我负责,我自己采购、生产、销售,自负盈亏。也可以给厂里缴纳一些费用,或者产部占股年底分成。但这次设备的改造费用由厂里负责,行不?”王嘉福道。
“那啥,你刚刚不是说买白坯嘛,买白坯的事儿还没说完,这会儿怎么又说承包租赁了。刚刚纺织局开会,还真有租赁经营和承包租赁这些词,提倡把企业的负担以某种方式分割出去推向市场。”周贵奎道:“你怎么会想到租赁呢?好像你参加了局里的会议一样。”
“我就有感应呗,感觉你去开会可能是这种内容。”王嘉福道。
“那啥,这事儿可是个大事儿呀,绝不是你说的‘小东西’,你可要想好了。”周贵奎道:“这可是牵涉到织布车间将近一百人的饭碗问题,牵涉到该哥能不能成功的问题和社会稳定问题。搞好了,没什么。搞砸了,就全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