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多年未动的木门终于开启,一股发霉的味道,从墨韵阁中袭了出来,那刺鼻的气味,呛得顾青萝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娘娘恕罪,虽然前几日老爷已经叫我们将墨韵阁收拾翻新,但毕竟这么多年了,霉味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福伯走进屋子里,将窗户全都打开通风。
又在屋子里燃起一个火盆,叫顾青萝不那么冷。
顾青萝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这里是她母亲住过的地方。
她小心地走了进去,每向前走一步,都觉得仿若用了她许多力气。
屋子里布置得十分简单质朴,但屋子里的每一件摆件,又无一不说着,这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十分有品味,气质高洁之人。
雕花圆桌上放着青瓷茶盏,屋子的四个角落,摆着青铜飞鹤的高脚烛台,梳妆镜前,还有好几样未放进妆盒里的首饰。
一对素净的白玉镯子,但镯子却通透发亮,水头很足,便是放了这么多年,依旧是瞧着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还有几支发钗,多是兰花造型,清雅淡然。
顾青萝用手轻轻拂过这些首饰,脑海里,模模糊糊地就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
她就正坐在这妆镜前。
顾青萝虽瞧不见她的模样,但便是这一道背影,就足以让她的心底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之感。
福伯见她神思凝重,知道她这是在想念柳氏,他也不便继续打扰。
便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静静地候在门口。
将现在这时间,全部都留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过去没有亲生母亲的陪伴,现在能够睹物思人了,他瞧着,心底里也是有些宽慰的。
顾青萝的手指轻轻地从这些首饰上慢慢滑过。
最后,她瞧见了一支镶了珍珠的百蝶穿花的发钗。
或许是时间隔了太久,绑珍珠的金线有些松动了。
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是,只听得“哒哒哒”的几声清响,发钗正中间那颗珍珠,就掉落了下来。
跌在地上,越滚越远。
顾青萝心里莫名一紧,就几步追上去,想要将那珍珠给捡回来。
可是,那珍珠像是故意和她开玩笑一般,在地上弹了好几下,最后,却一溜烟地滚到了床底。
“咦?”
顾青萝抿了抿唇,低下身子就伸手想要去捡,可是伸手在床底探了又探却始终没有摸到那颗珍珠。
又侧过身子,让自己的手能伸得更长一些,又胡乱探了探,还是没有摸到珍珠。
顾青萝没办法,只能将头低了又低,想要看看清楚那珍珠究竟在床底的什么地方。
可是,她这么一瞧!
床底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珍珠!
顾青萝心头猛地一跳,怎么回事?
她亲眼瞧着那珍珠滚了进来,怎么就不见了?
顾青萝是不信这世间有什么妖魔鬼怪的。
既然掉进来了,现在又不见,肯定是这床底有什么机关秘密,迷惑了她的视线。
“机关么”
顾青萝心里默默念了念,伸出手,轻轻地在床底的地板上敲了敲。
“咚咚咚咚嗡!”
顾青萝眼睛一亮!
这里有一块砖是空心的!
“福伯!福伯!”
顾青萝连连叫了几声,福伯一进来,就看见顾青萝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将福伯吓了一跳:“皇后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顾青萝来不及跟他解释,叫他又找来了几个家丁,将这床给搬开,再将那块空心的砖给撬开。
里面赫然藏着一个木头锦盒,而那锦盒的旁边,就是刚刚顾青萝追着的那粒小小的珍珠!
“这这是什么东西!”福伯眼睛都瞪大了。
他们之前在墨韵阁里打扫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东西!
顾青萝摇摇头,只是将那个木头锦盒拿在手中左右瞧了瞧,便瞧见那锦盒盖子上面,刻了花纹图案。
而那图案不是别的,正是之前那两方锦帕上绣的木芙蓉花。
顾青萝将这锦盒抱得紧紧的,又是木芙蓉花,这肯定也是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只是,这锦盒上了锁,她没有钥匙打不开。
他们将这东西带回了正厅里,顾项亭左右看了看,直接说:“要不然,我们直接将这个锦盒给砸开吧,谁知道这锦盒的钥匙在哪里啊。”
顾泰清却摇了摇头,他从顾项亭手中将锦盒拿了过来,摇了摇,里面发出的声音虽然很但还是能清楚地听到,这锦盒里面是装了液体的。
“我们不知道里面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但,我如猜得没错,若是我们冒然将锦盒砸开,里面的液体便会将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全部销毁。
到时候,不仅得不到里面的东西,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危险也说不定。”
顾青萝目光落在这锦盒上。
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
爷爷和二叔都说,柳氏是江南女子。
那她又是从哪里得来这些这么奇怪的东西的?而且,她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搞出这样紧密的东西,来将自己的东西给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