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头精神萎靡、举止怪异、浑身烂疮的瘾君子；
打了十几年黑工，吃苦受罪，被抢劫、殴打、羞辱，却换不来一张自治州护照的外乡人。
“光脑制造这种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听到陈菊的疑问，李思淡淡说道：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如果你让玩家进入一个悲催的世界那就有意思了。”
“一群怀有奇思妙想和无所畏惧的乐子人，运用他们灵活的做人底线，对于一个稳定的世界来说能起到推动和活跃作用，对于一个混乱的世界，可以创造安定或是利用更加混乱的思维制造古怪的新秩序……”
“所以我才说……这他妈光脑是不是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塑造了一遍……真他妈细思极恐。”
马志豪立刻拍了李思肩膀一下，手指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凝重的说道：
“领导们操心的事和你我公司狗无关。”
“到了，下车吧。”马志豪带着两个人走下公车，面前是一栋高塔样建筑。
如果光看外墙的石块和其尖锐塔顶以及墙壁上雕刻的精细图案，其外型与欧洲中世纪建筑并无区别。
关键在于，其外层爬着冒烟的管道，巨大齿轮控制着一只机械手臂，机械手上拖着一个大型停机坪，上方还有个不知道是装饰用还是刚刚停在这里的木质空艇。
在建筑的前方摆着一个用铜铁塑造，锈迹斑斑的牌子，写着“贝加克自治州圣徒局”。
其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闲人敢进入，抓去做实验体。
“这里是贝加克自治州最有特点的组织，圣徒局，和圣劳伦斯教团的设定基本重叠，不过他们主修[剑士]途径，而且成员都有点疯狂。”
马志豪指着圣徒局，随口说道：
“喂，摄影小哥，给你带过来了，赶紧拍照，这边拍完了我们还要出城，去外野检查自治州周边生态系统完整性，别浪费时间。”
“好嘞。”
陈菊拿出一张卡片。
【员工摄像权限卡，请输入密码。】
【密码输入完成，正在连接远程摄像功能。】
【链接已完毕。】
陈菊的掌心飘出一个透明的圆形光球，这里只有他们三个员工能看到。
光球弹出，直接飞入了圣徒局内部。
……
“你的要求……这也太困难了。”
诺拿着一张来自西里斯的传声条，端坐在办公桌后，面露愁容的看向站在桌子前方的瑟。
“盲女小姐……真不是我不帮你，这事儿，我得先向局长申请……”
“陌生人进入遗物收容地，万一出事了，问题很大啊。”
瑟微微歪着头，轻声说道：
“[不可视极遗物：精神扩散者]，西里斯需要这东西，你如果能直接申请拿到也可以。”
诺一愣，[精神扩散者]是一种护符，能有效的增幅使用者魔力覆盖范围。
“等等，西里斯怎么会知道我们的遗物储备？”
“你得去问他。”瑟又拿出一张纸条，为了区别盲人的特点，这张纸条明显用的是比较硬的铜版纸，轻轻按在诺的桌面上。
诺着眼看了一下，眉头紧皱。
纸条上写道：
——这座城市被大规模污染，在1854年1月1日零点以后，会发生不可逆的迷雾诅咒化事件。莪仅代表个人，需要各位帮助，这件事只有诺小姐，恩佐先生，以及法尔科姆局长可以知道，切记不要告诉其他人，如果你们能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办，如果各位有意，请在明天晚上与我详谈。
诺对于西里斯的看法很微妙，嫌弃的同时又无比相信。
这就像你有一个大便不擦屁股的同事，但工作起来却比任何人都靠谱，或者再直白一点，你最爱的人是你的杀父仇人。
“为什么他不直接过来？”诺问道。
“西里斯有重要的事情，这座城市里遍布了大量被暗天使意志替换的人，他需要去给那些人做出标记。”
“那你们那个探子呢？”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诺深感不安，她潜意识认为那个探子才是这群人的首脑，眉头微微皱起：“能不能……透露一点？”
瑟说道：“他要买菜做饭。”
诺：“……”
“西里斯还说，别忘了您殴打我们探子先生的那笔账，就看您怎么做了。”
瑟最后这句话才算是直击了诺的要害。
“好……我明白了，西里斯要的东西我会尽量转送给你们……”
诺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这事儿一般来讲不可能实现，圣徒局的遗物哪能说给就给，那东西毕竟带着危险的。
但……
西里斯现在在圣徒局的名声好的惊人，源自于他演讲时大公无私的把圣徒局推举到城市英雄团体的位置上。
瑟微微低头行礼，随后拄着盲人棍走出圣徒局。
瑟拄着盲人棍慢慢走着，这期间她伪装的很好，旁侧经过的员工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是虚假的盲女。
盲人的视力标准是0.05，也就是正常人一米外能看清的东西要拿到5cm的位置才能看清。
瑟有时候要装作能基础辨物的样子，即使她带着眼罩，毕竟在他人看来，洗澡总不会还带着眼罩吧。
饶是如此，她还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圆形光球，这东西一般人看不到，只有拥有魔女血脉的她才能看到。
圣徒局里奇怪的东西真多，是什么监控设施吧……瑟腹诽着，缓步走出圣徒局。
外面。
陈菊操控远程摄像机，忽然目光一顿。
“卧槽……有个身材**的小姐姐。”
“拍她！”李思喊道。
他们这群员工并不在意什么漂亮的NPC，这年头有虚拟女友存在，谁还在乎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虚拟NPC啊，但是好看的女人确实会为pv宣传增色不少。
甚至可以说，一个宣传pv中，性感火爆的女人占宣发大半甚至九成以上的作用。
结果也并没有令他们失望。
一个拄着拐杖的女人。
她符合了白发、短发、沙漏身材、少妇长裙、踩人专用黑皮靴、以及盲人等多方正常加怪异xp需求元素。
“还差个萝莉啊……”
陈菊逐渐开始变态。却被马志豪和李思拉走了。
“对了，我得说一下，我能拍男人的裸体，但是女人胸部以下，大腿根以上都是马赛克。”
陈菊解释着的时候，马志豪拉着他来到了一处昏暗的小巷。
这里到处都是消瘦的乞丐，三人看着那些NPC望向己方忌惮怀疑的眼神，心有感慨，明知道这是游戏……但这强烈的画面冲击感和复杂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
栩栩如生的肮脏和污迹。
极具生活气息的厨余垃圾臭味儿。
贫穷的人连义体都是残缺的，带着机油气味儿的废品，有了故障只管敲打几下。
他们明明能健步如飞，却在这里斗殴打架，沉迷于注射“药”品和烟酒，甚至在公共场所耸动下身，视沉迷于便宜的手绘情色书刊。
“好了，拍一拍城市阴暗面，对于玩家来说这也是吸引点。”
“《猎天使战纪》有建造系统，玩家对改造一座法外城市颇有兴趣，一直是如此。”
陈菊注意到一个蹲在墙角的小女孩。
他上下打量，这小姑娘穿的破旧，脸上的脏土无法掩盖她天使一样可人清纯的容貌。
他当即决定，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宣传社会阴暗面的主角。
刚启动摄像机，那个小女孩注意到了他们，抬起头问道：
“哥哥们……能不能给一点食物……就一点点，我家人都……”
马志豪上个月喜提一位小公主，面对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即使知道是NPC，也难以掩饰恻隐之心，他扒拉一下陈菊，然后拿出身上仅剩的二十块铜板，放在小女孩的身边。
“谢谢哥哥。”
“不……没，没关系。”
马志豪突然也生出这个世界是否太真实的错觉。
小女孩说着，然后转头看向阴暗巷子外，阳光明媚的马路。
陈菊趁此机会把深处阴影下的女孩与她目光所指到的阳光之下拍了下来，这幅画面绝对能成为自治州的吸引点。
“来了！”
小女孩突然说道。
三名员工一愣，下意识以为是什么怪异生物出现，正准备拍呢。
忽然见到，小女孩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双管微冲……
然后这一条街的“乞丐”都站了起来，每个人皆是目露凶光。
“X-50遗物押送车……劫它！”
“快点快点！”
“联系司机！”
小女孩对着三名员工露出天使般的微笑。
“仨煞笔。”
……然后拿着枪带头冲了出去。
紧接着就是哒哒哒哒哒……
三个人目光呆愣的看着一群伪装成乞丐的劫匪……
“我说……这一幕拍不拍？”
“别拍了……未成年带头抢劫，影响不好……把姑娘没掏枪前可怜的样子剪辑一下凑合用吧。”
三个人收拾心态，在枪林弹雨中跑出去，路边收集了一些素材。
“这边的素材已经收集完成了，接下来按照计划，应该拍摄一些具有紧迫感的画面，还得找个更有压迫力的地方才行。”
陈菊收集好素材，转头跟两位前辈说道。
“压迫力——这怎么整？光脑在一个月前就封闭了员工随意进入游戏的通道，我们就知道自治州最具压迫感的地方应该……哎哎哎，对了，咱们可以找科学猎人！”
李思拿出自己“科学猎人接待员卡”，不满抱怨着：
“这游戏做得简直就是垃圾，没有自动寻路，没有传送，没有地图，到头来还得靠手机，时间久了还会肚子饿，哪里像个游戏。”
这些丰富的细节，恐怕，也只有无所不能的光脑才可以呈现的出来了。
“公司培训手册怎么说的？就把这里当作真实世界一样。”
马志豪不以为意，拿出地图瞅了瞅，带路来到科学猎人总部。
路上，他简单解释了科学猎人相比于其他组织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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