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心里咯噔一下。
老爷子这状况真的就处于弥留之际，浑身充满了死气。
眼睛已经睁不开，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脸上的气色属于白里透着青，青里透着黑。
氧气罩放在脸上，可是很明显，进的气儿少，出的气儿多。
陆向南弯腰扶在老爷子的耳边说道，
“父亲，父亲。您看看，我把江阳带来了。”
老爷子并没有睁开眼睛，最多能够感觉到胸口的呼吸仿佛急促了一些。
江阳急忙蹲在了床边，握住了老爷子的手，轻声的呼唤。
“老爷子，老爷子，我是江阳，我是那个和您一块儿吃牛肉面的江阳。”
“老爷子，我来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您睁开眼看我一眼。”
所有人注视着刚才还昏迷不醒的老爷子，居然渐渐的真的睁开了眼睛。
三个儿子又惊又喜。
同时心里也充满哀伤，谁都知道这属于回光返照。
老爷子看到江阳的时候，眼神闪了闪嘴角，努力的想勾起来一个笑容，可是很显然办不到。
江阳握紧了老爷子的手，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老爷子，我来了。”
老爷子动了动手指，眼睛瞟了瞟儿子的方向。
三个儿子立刻接受到这个眼神，迅速围拢过来。
“爸，你有什么话要交代？您说！我们都在。”
老爷子呼吸急促，喘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道。
而几个人根本听不清老爷子在说什么。
陆向南伏在儿子老爷子的嘴边，重复老爷子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字。
“相……互……扶……持，把江……当……成……弟……弟，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陆向南眼眶一下子红了，老爷子临走之前还担心他们兄弟。
“爸，您放心。我们会记住您的话。”
老爷子望了望江阳，眼神中带着笑意那样的安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动了动嘴，居然清楚的吐出了几个字。
“小江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三天。
我把你当成我的儿子。
我走了。希望你以我儿子的身份送我走吧。”
咬字清晰流畅，这一串话说完，老爷子殷切地望着江阳。
老爷子在等江阳的回答，要知道在这个年月江阳有自己的亲生父母。
为别人送终的话，就要披麻戴孝，这相当于是数典忘祖。
会被人唾弃，这个要求相当无理。
陆向南有些哀求的望着江阳低声说道，
“小江，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心愿……”
江阳缓缓的点点头，不是因为陆家的权势，而是因为老爷子和自己这三天的交情。
就当是自己为心中的那位老爷子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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