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糯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高为善，你还记得曾经那个，被女儿佩服，要永远做你女儿榜样的自己吗？”
“高为善”这三个字从顾笙糯口中吐露出来，大部分人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即便他们早就根据顾笙糯所说的内容，推测到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是个超级大善人呀！
高为善的女儿死于天赋基因，是自愿赴死，她从小就被高为善教导要助人为乐，她始终记得。
因此在发现需要将她的天赋基因取出，植入濒临死亡的那个孩子体内，就可以让孩子活下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同意了。
她失去了天赋基因，不知为何精神逐渐衰弱。
高为善到处为她奔波，寻找办法。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帮一帮他女儿。
高为善最终做了错事，被人诱导着强制夺取了他人的天赋基因，想要植入女儿体内，却被拒绝了。
高为善永远记得女儿死前，看自己那失望的一眼，仿佛在说你不是那个我崇拜的父亲。
他拼命告诉女儿，调换天赋基因这里面隐藏的问题，可他女儿却没有听见就离开了。
高为善颤抖着手，打下一行字。
【他们都需要给我女儿赎罪。】
顾笙糯沉默看着那一行字。
直播间很多人都关注到了那句话，心里一惊，不会吧，真的假的啊，这么荒诞和编故事一样，原来是事实吗？
“那些被你女儿救助过的，却冷漠无视你女儿困难的人，和直接害死你女儿的人，你更恨前者。”
顾笙糯轻轻地说出他的想法，“你为什么非要选择性恨呢？”
“或者说，当你为了你女儿违背曾经正直的自己开始，你就再也回不了头。”顾笙糯垂下眼，“透过你的记忆，我看到了你女儿的表情。”
“那并不是对你的失望，而是对你变成这样的痛苦。”
“她已经没办法和你一起赎罪，补救，她快死了，而她的父亲，也要被彻底利用。”
顾笙糯抬起眼，眼里有几分悲伤，“她希望你能清醒，去认罪，不要被利用。”
但是来不及了。
所以并不是失望，而是绝望。
“你不觉得事情很巧合吗？”顾笙糯揉了揉眉心，“先是利用你女儿主动献出天赋基因，紧接着你女儿也需要天赋基因了，你自然而然希望被你女儿帮助过的人，能进行帮助。”
“可没有。”
“于是有人便和你说了，调换天赋基因这项产业链，你犹豫挣扎过，但接受过帮助的那些人，漠视的态度，最终还是你下定决心了。”
这全部都是布局。
顾笙糯笑笑，“这么熟悉的套路，不就是你现在用着的吗？”
高为善痛苦捂住脸。
他知道，他都知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当带着恨意犯下一系列罪行的时候，高为善也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在那些阴谋阳谋的算计里，是他没有坚定本心，犯下恶事，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