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bsp;&bsp;&bsp;她不记得了。
&bsp;&bsp;&bsp;&bsp;每见他一次，她都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跟着他一起离开云城，又为何要违背两人的山盟海誓、屈从于父亲的迫嫁？
&bsp;&bsp;&bsp;&bsp;纵使她已经付出了代价，一次又一次。
&bsp;&bsp;&bsp;&bsp;“兰儿。”苏玉言留意到她的出现，站起来迎接，温热的掌将她小手包裹，“可是冻着了，手怎么这样凉？”
&bsp;&bsp;&bsp;&bsp;“无妨。”石星兰垂眸，望见他的手指修长，根根如玉，精美得连女人都要嫉妒。便是这双手，能在戏台上划出最优美传神的指法。
&bsp;&bsp;&bsp;&bsp;可她又听长辈说过，指根太薄的人，用情也难精深。
&bsp;&bsp;&bsp;&bsp;这种话，她都是听过以后一笑作罢。
&bsp;&bsp;&bsp;&bsp;“很晚了，青儿呢？”
&bsp;&bsp;&bsp;&bsp;“在这里陪了我许久，半个时辰前去睡了。”苏玉言嘴角轻抿，“你最近是躲着我？”
&bsp;&bsp;&bsp;&bsp;石星兰不语。
&bsp;&bsp;&bsp;&bsp;一阵风刮过，摇晃木窗。她顺势抽回手，踱去关了窗子。
&bsp;&bsp;&bsp;&bsp;他说她躲他，可他何尝不是特地来堵着她？春及堂的东家是个带孩子的寡妇，苏玉言平时想见她，不是去春及堂吃面就是光天化日底下来石家，又得挑塾里学生在的时候，还不是顾忌人言可畏？
&bsp;&bsp;&bsp;&bsp;今晚他却在石家逗留到深夜，那是铁了心非见到她不可。
&bsp;&bsp;&bsp;&bsp;石星兰叹了口气：“你认识的名流和高人那么多，找不到一个好本子？”
&bsp;&bsp;&bsp;&bsp;“靖国女皇的平生事迹在拢沙界流传很广，我想用它排一出新戏。这些天，我看过了不下十五个本子。”苏玉言微微仰首，于是石星兰果然见到他眼角微微有些发红，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明显，“没有一个，及得上你的！”
&bsp;&bsp;&bsp;&bsp;他又挨字儿重复了一句：“没有一个！”
&bsp;&bsp;&bsp;&bsp;“我神虚体乏，不能再为你写戏本子了。”石星兰声音都有些嘶哑，“玉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寻到……”
&bsp;&bsp;&bsp;&bsp;“让我玉桂堂重新在云城站稳脚跟的本子，都是你写出来的！”苏玉言打断了她的话，向来温和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一点激动，“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信不过！”
&bsp;&bsp;&bsp;&bsp;石星兰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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